深邃，壓抑，令人望而卻步。
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旁，遊所為一身紅白相間的皮衣，手中緊緊鉗製著神情適然的王學斌，站在牛魔王的身後，向下張望著。
“……哼哼嗬嗬哈哈哈哈哈……”
半晌，牛魔王發出了詭異的笑聲，轉過身來，看著遊所為手中的王學斌，得意的笑道：
“……就這個洞，直接能通到地心，老牛我在地心那兒放了一顆兩千萬當量的大號炸彈！
一旦我引爆，全球的人都跑不了，你覺得我會在意你們國家的約束麼？”
聽到牛魔王的話，遊所為臉色一變，忍不住退了兩步。
一旁，王學斌搖頭輕笑一聲，抬眼看向牛魔王，挑眉問道：
“……我就納悶了，有這個功夫，你搶劫都搶下多少億了，還費勁叭嚓的煉製長生不老丸來賣，直接動手搶不好麼？
又是破壞生態環境，又是在地心裝大當量炸彈，你到底是衝著賺錢來的，還是衝著毀滅地球上的人類來的？”
聽到王學斌的話，牛魔王頓時愣在了那裡，大腦一陣眩暈。
……對啊，我到底是乾什麼來的……怎麼琢磨開賣長生不老丸，賺錢了呢，我乾嘛不搶呢……
……不對啊！我他媽是個妖怪啊，我要錢乾嘛……
牛魔王呆立在原地，仔細思索了半天，仍舊想不出來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琢磨的。
恰在此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牛魔王打了個激靈，頓時將所有的問題拋在了腦後，轉頭看向王學斌，不耐煩的說道：
“怎麼？你教我做事啊？”
“……怎麼會……”
聽到這話，王學斌再次搖了搖頭，轉頭看了死死皺著眉頭的遊所為一眼，接著再次看向了牛魔王，輕聲說道：
“……但是你不覺得，你的思維也好，舉止也好，都非常的矛盾麼？”
王學斌話音一落，遊所為立刻豎起耳朵關注了起來，麵前，牛魔王挑釁的揚了揚頭，盯著王學斌，大聲喊道：
“……矛盾？大王我想乾什麼乾什麼，我哪兒矛盾了？”
“想乾什麼乾什麼沒錯？但你的所作所為還不夠矛盾麼？”
王學斌隨手一扒拉，擺脫了發呆的遊所為的鉗製，上前一步，盯著牛魔王，挑眉問道：
“……你想殺我，我能看得出來你一直想殺了我，可你為什麼不肯動手呢？
是打心底裡抗拒，不願意執行這個莫名升起的念頭麼？”
聽著王學斌的話，牛魔王胸膛不住的起伏著，盯著王學斌，兩個碩大的鼻孔冒出了濃烈的白煙。
“……你……大王我願意，你管得著麼？要不是沒有了合作夥伴，你早就被大王我一口吞了！”
王學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出，低下了頭，看著埋到了腳踝的大雪，輕聲說道：
“……我當然管不著……但是……你真的需要合作夥伴麼？
你覺得你腦子裡的東西是你自己的想法麼？
你來現代社會不到一年的時間，這短短一年的時間，真的能夠同化掉你數百年來妖魔世界的生活習慣麼？
你……可是牛魔王啊……”
“……我……我可是牛魔王啊……”
大雪紛飛，牛魔王呆呆的站在那裡，久久不曾動彈，不遠處，遊所為也同樣站在那裡，身上閃爍著瑩瑩的綠光。
唯有王學斌，沿著深不見底的坑洞緩緩的踱著步子，展開雙臂，托起一朵雪花，注視著它，看著它融化在掌心裡……
“……呼……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