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巨大的白澤神獸, 踩著一縷縷風,伴著祥雲, 任由絨毛飄逸, 飛上溫暖蔚藍的天空。
林予安被放到座駕上, 可他仍然坐不穩, 需要攥住對方一小把細軟的毛。他緊緊貼在對方龐大的身軀上,不知所措。
賀寧天和小白團一樣,都是白澤……
他以前竟然沒有察覺。
他有兩頭白澤了。小白團和賀寧天。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腦袋, 望著白澤星藍色的眼眸。
此時他並沒有將賀寧天和小白團聯想在一起。小白團在他心目中,永遠都是名柔軟黏人的小貓貓,隻是偶爾會調皮, 偷小魚乾、抓沙發、用鏟完貓砂的jio給自己吃……變成人後, 可能也是名調皮可人的漂亮小男孩。
男人雖然也是白澤,但在他眼裡則是沉穩成熟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未來時代,叫男人變成一頭大巨獸,讓他抱抱蹭蹭。
“寧天……”林予安把臉埋在它厚厚的脖子毛裡,吸著熟悉的白澤氣息,軟糯地喚了一聲熟悉的稱呼。
白澤抬起腦袋,抖抖帶有聰明毛的耳朵:“呼嗚。”白澤變大後,已經不會發出小奶貓的叫聲,取之而代的是沉穩厚重的氣音。
林予安低笑一聲, 雙手抱住它環不過來的脖子,望著底下的城市。
白澤已經飛離白雲上的仙界,來到林予安最熟悉的凡間。
洪荒時代是人神妖共存的時代, 除了少數修為高的神仙會去仙界,其他的,都會待在凡間。
林予安之前也住在凡間。
林予安突然有點想他在昆侖山的家。
他費力地往上挪了挪,摸摸白澤毛茸茸的後頸,說:“可以去昆侖山嗎?”
“呼。”白澤抖抖耳朵,示意他等一等,它還得完成巡查凡間的任務。
它飛快地衝出雲霄,來到密密麻麻的城市上空。
它大致尋覓了一遍,沒找到凶獸的氣息和大災難的前兆。它呼出一口氣,將自己象征著祥瑞之兆的氣息揮灑在凡間。
這個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白澤起身,飛往遠處的昆侖山。穿過呼嘯著的冷風和白茫茫的雲霄,林予安看到他最熟悉不過的昆侖山山腳。山腳下有一條泛著波瀾的清澈河水,兩側是茂密的樹林,無數隻神獸幼崽在河邊無憂無慮玩耍。
白澤托著林予安,林予安看到了他的家——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
他的眉頭微皺,但有很快鬆開。
可能在這個時間點上,他還沒有出生……也就沒有屋子。
他記得他出生時,天道已經是青年模樣。
空地隔壁是他的鄰居,青龍爺爺。
此時的青龍爺爺仍是風華正茂的少年,沒有老年時的病態之樣。
他那將會在青年時期死去的老伴,也還是個小女孩,正拉著他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
再離這裡的不遠處。
便是他的朋友之一,九尾狐的家。那是名盛氣淩人的女性,會幫助他趕跑凶獸,會教他習武。
不過此時的九尾狐,還是隻毛茸茸的小幼崽。它乖乖地揣著白爪子,在自家門口搖著尾巴曬太陽。粉嫩的小鼻子和爪子,眼睛微眯,九條小尾巴一晃一晃的,看起來乖得很。與長大的模樣全然相反。
林予安望著這熟悉既陌生的一切。
心裡的感受難以言描。
這些活著的、笑著的人……都會在未來,因為靈氣匱乏痛苦地死去、消失,像沒來過這個世界。
未來時代,除了那幾隻有幸被他撿到的幼崽,再也找不到他們生活過的痕跡。
載著仙界的那朵大白雲,貌似也失蹤了。
如果他長大了,靈氣力量會大大增強,遍布全世界,神獸也得以重新繁衍。即使過去的那些人,永遠都回不來,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他長大……
小樹苗必須得汲取到其他妖怪的靈氣。唯一辦法隻能帶洪荒時代的一點靈氣去未來世界。
埋歲月匣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在洪荒時代埋下幾棵能產生靈氣的獸蛋和靈植,在未來時代挖出。
但兜兜轉轉,他還是回到最初的問題。
他和誰埋象征著愛情的歲月匣?又有誰有這麼大的權利能搞到靈氣靈植和獸蛋?
他的身子深深陷入白澤厚厚的絨毛裡。暖呼呼的絨毛圍住他的半邊身子,像被一團團白雲給圍住。
他感受著身下神獸炙熱的體溫。
他……可以和天道埋歲月匣嗎?
天道在未來是他的戀人呀。
林予安搖搖頭,很快打消這個想法。
現在的賀寧天隻是剛認識他,況且賀寧天也有個未婚妻。
不過林予安還是有點遲疑,他隨口試探道:“陛下,您知道歲月匣嗎?”
白澤抖抖耳朵上的聰明毛。
林予安眼眸微垂,喃喃道:“我也想要個屬於自己的歲月匣,裡麵放著我最想要的東西。”、
送給未來的自己。
那些能逆轉未來,拯救他和世界的東西。
白澤沒說話,載著林予安在昆侖山靜靜地飛行了一圈。
神獸巨大的身軀,飛在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中,像一朵柔軟雪白的白雲。林予安坐在它上麵,小到看不見。
回到仙界。
少年臨時被他父皇召去,有點事,他讓林予安自己待在寢殿裡。
暮色。
坐在小軟椅上腦袋一點一點打著瞌睡的林予安,才等到少年回來。
少年愁眉鎖眼,英俊的麵龐上滿是說不出的鬱悶。他有點生氣,一回來便坐到椅子上,一言不發,手背青筋暴怒。
林予安注意到了少年的異樣,他輕聲試探道:“陛下,您怎麼了?”
少年嘖一聲,猝然將手中的陶瓷茶杯砸在桌子上,杯子咣鐺一聲,清亮的響聲伴著少年低啞的話語:“我載你出行的事,被父皇知道了。按照規定,我本應該載我未婚妻出行的。
父皇他很生氣,再加上我馬上要成年了,暴動期隨時會發生。他要求我和她在三天後,舉行盛大的婚禮,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