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擦拭酒杯的酒吧老板笑著看著太宰治,道:“太宰先生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嗎?”
“嗯。”
太宰治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差不多就快來了吧……
“喵~”
好奇的三花貓跳到了坐在角落中的裡見失麵前,用前爪輕輕地戳了戳被放在桌上的魚缸。
“這是在煙火大會上撈到的金魚,不能吃。”
裡見失抬起手,溫柔地摸了摸這隻叫做老師的三花貓的後頸,和它解釋道。
“喵嗚~”
三花貓聞言,乖巧地蹭了蹭裡見失的手,一雙淡綠色的眼睛在這個角落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如琉璃般好看。
“叮鈴~”
十一點的時候,門口掛著的風鈴被搖響。
提著公文包帶著圓框眼鏡的阪口安吾從外麵走了進來,緊接著便是把孩子們送回去後才過來的織田作之助。
“你們來的真早啊。”
織田作之助朝坐在角落中的裡見失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兩人並不意外裡見失會出現在這裡,好像他不在才奇怪。
“是織田作你們太遲了。”
太宰治輕彈了一下麵前的酒杯,才接著道:“再不來我都要喝醉了。”
“誰像你一樣,一天到晚這麼閒……”
阪口安吾坐到了太宰治的旁邊,一邊吐槽太宰治,一邊像往常一樣向老板要了一杯番茄汁。
“怎麼,你對我這個乾部有什麼意見嗎,安吾……”
吧台前,依舊是三人喝酒閒聊。
裡見失和三花貓坐在角落中,看著兩條紅白花龍睛在狹小的魚缸中遊來遊去。
和有空的時候去看織田作之助的五個孩子一樣,陪太宰治來lupin找阪口安吾還有織田作之助喝酒,在這兩年裡也成了裡見失的日常。
隻不過,他大多時候都像第一次來時那樣,坐在坐在角落中聽三人閒聊,然後在深夜把半醉不醉的太宰治帶回家。
“喂,安吾,你包裡是不是有照相機?”
忽然,太宰治放下酒杯,朝阪口安吾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阪口安吾聞言,順著太宰治的視線看去。
“那是工作用的,怎麼了?”
太宰治彎了彎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沒什麼,隻是在想要不要來拍一張照片。”
“拍照?”
織田作之助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太宰治,道:“怎麼突然想著要拍照?”
“因為覺得今天很適合紀念。”
說著,太宰治微微轉身,朝坐在角落中的裡見失揮了揮手。
“失,過來幫我們拍一張照。”
裡見失站起身,聽話的走了過去。
阪口安吾看著像喚小狗一樣把自己哥哥叫過來的太宰治,無語的搖了搖頭。但他並沒有拒絕太宰治的提議,伸手把放在旁邊的公文包拿了過來。
“所以說,為什麼突然想起要拍照……”
被強拉過來的織田作之助坐到了中間。
太宰治看著擺弄相機的裡見失,微垂下眼眸。
“因為覺得要是現在不拍的話,承載我們像這樣聚在一起的事實的物件就會消失。”
就像人們渴求的一切存在價值的東西,從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一天一樣,不想失去的東西,總有一天還是會離你而去。
太宰治並不覺得,他們這樣如夢幻般閒適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猶如今晚的煙火大會一樣,美麗的煙花總是消散於燦爛之時。人總是會改變,或許未來,他們三人便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道揚鑣,不再相聚。
所以現在,太宰治想留下一張照片紀念。
紀念他們這段無法比擬的時光。
太宰治抬起眼眸,看向了鏡頭後為他們拍照的裡見失。
低垂著頭調試相機的青年除了長相外,不管從什麼方麵來說,真的和他一點都不像。
不知為何,太宰治忽然想起了三年前他與裡見失初見的那個夜晚。
那時,對方也是這樣與他麵對麵的坐著。而現在,一晃居然三年過去了……
他居然堅持了三年啊……
太宰治呼出一口氣,對上了剛好調試完相機抬起頭的裡見失的視線。
“看鏡頭。”
然後,隨著那與太宰治相似的聲線在耳邊響起,裡見失拍下了這張彌足珍貴的合照。
“安吾,記得洗照片哦~”
深夜,在酒吧門口與兩個友人告彆之後,太宰治與裡見失一前一後的走在了回港口黑手黨的路上。
現在的他並不知道,這張臨時起意拍下的照片,確實承載了一段無法比擬的時光。
以至於未來,每每看到這張合照,二十二歲的太宰治總會想起十八歲的夏天,在縱橫交錯的五彩煙花下,他轉身看到的那個站在他身後,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身影。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離不開你的人就成了我吧……
躺在空蕩的房間中,二十二歲的太宰治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