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被子給她拿走!抱著床被子到處跑,成什麼樣子!”陳老夫人先訓了秋月一句。
“你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張夫人吩咐跟在身邊的大丫頭小福。
小福剛出垂花門就折回來了,後頭跟著二門管事雷嬤嬤。
雷嬤嬤進屋,垂手稟報:姑娘從側門出去,走的很快,這會兒已經看不見了。
張夫人揮手打發了雷嬤嬤,看向陳老夫人。
陳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往後靠到靠枕上,“她自己要跑,這有什麼辦法?皇上說了,不要拘著她。”
張夫人嗯了一聲,端起杯子,低頭喝茶。
秋月一臉茫然,看看陳老夫人,再看看張夫人,好一會兒,若有所悟。
這是巴不得姑娘跑了?
也是,跑沒了多省心呢。
真跑沒了,她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難為無比了。在老夫人院裡當她的二等丫頭多省心呢。
現在在翠微居做這領頭大丫頭,活多了不知道多少,天天擔憂操心,可月錢卻一文沒漲!
……………………
李苒全身貫注在身後和身邊,走過十來間鋪子,見毫無異樣,才真正鬆了口氣,放慢腳步,仔細打量起周圍。
她打量四周之前,周圍的人早就都在看她了。
她一身衣著,都是綾羅中的上上品,上衣裙子都壓著金線的邊兒,頭上更是金光閃閃,富貴的讓人得眯著眼看。
可一身衣服卻又單薄的一看就是夏裝,凍的鼻頭發紅臉發青。
而且她還十分漂亮,走在街上,實在是惹眼極了。
李苒一口氣鬆下來,隻覺得冷的透骨,左右看了看,衝著旁邊鋪子裡直著兩隻眼,看她看呆了的夥計過去,站到他麵前,在夥計一張臉漲紅的同時,笑問道:“請問,最好的成衣鋪子是哪家?怎麼過去?”
“啊?成衣鋪子?”夥計有點兒懞。
“我要買衣服,買最好的衣服,到哪裡?”李苒怕他沒聽懂,換了個說法。
“那裡那裡,玲瓏坊,前麵,往東,再往北……”
“多謝。”李苒越過夥計,大步往前。
玲瓏坊,這名字挺好聽。
前麵,往東,哪是東?
沒關係,到前麵再問。
玲瓏坊不算遠,李苒走走問問,很快就到了玲瓏坊門口,先仔細打量。
門臉不算大,門口正有一輛看起來跟她坐過的車差不多奢華的車子剛剛停下,門裡幾個看著就讓人舒心的婆子迎出來,象是一對母女下了車,進了玲瓏坊。
馬車往前,經過李苒,進了十來米外的一個院子。
看樣子是個高檔地方。
李苒徑直往玲瓏坊進去。
“姑娘。”門口幾個婆子愕然看著凍的鼻尖下垂著串清鼻涕的李苒。
“我姓李,長安侯府李家姑娘,來買衣服。”李苒對著幾個婆子,幾句話說的清晰而慢。
幾個婆子更加愕然,不過作為商業精英,再愕然也沒影響她們圍上來招呼李苒,“李姑娘這邊請,姑娘想看什麼樣的……姑娘要不要先喝碗薑湯?”
“好,多謝你。”李苒微笑。
兩個婆子引著李苒往裡,另外幾個婆子中的一個,急急去稟告當班管事。
作為京城最高檔的成衣坊,八卦消息自然靈通無比。
對於長安侯府新歸家了一位梁朝公主生的姑娘,這麼件京城達官貴族之家人儘皆知的大事兒,玲瓏坊不但知道,還知道的不少。
這也是這一陣子,玲瓏坊的婆子們最喜歡議論的話題之一。
長安侯府三位小娘子,加上那位侯夫人,都是玲瓏坊的常客,這位從沒見過的李家姑娘,隻能是那位公主生的姑娘了。
可真是好看!
當班管事俞嬤嬤得了稟報,趕緊一路小跑進了水月閣。
李苒剛剛坐下,薑湯還沒送來,俞管事已經到了,恭敬無比的見了禮,欠身笑道:“小婦人姓俞,是玲瓏坊早班管事。小婦人先給姑娘賠個禮,這兩位到小號不到一年,見識短淺,竟把姑娘請到了這兒,這兒狹隘了些,隻怕鋪陳不開,能不能請姑娘移步到淩月閣?”
“好。”李苒站起來。
俞管事忙上前一步,將手裡托著的一件白狐鬥蓬往上托給李苒,“外頭寒氣重,這件鬥蓬是昨兒個剛做出來的花色式樣,還沒放出去,請姑娘賞光,這也是小號剛才不周的一點歉意。”
“多謝。”李苒接過鬥蓬,抖開看了看,披在身上。
俞管事急忙上前,給李苒係上鬥蓬帶子,側身往前,引著李苒進了淩月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