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氣的一巴掌打在李清柔頭上。
李清柔想哭又不敢哭,挪了挪,一頭紮進張夫人懷裡,悶聲抽泣的渾身抽抽。
“阿娘,您消消氣,阿柔,還有三哥兒他們,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三哥兒連殺雞都不敢看,連二哥兒都是,咱們那時候,那不都是逼出來的?”
張夫人摟著李清柔,看著陳老夫人道。
“都是慣的!這是好事?這不是好事兒!你看看這事兒,這從頭到尾,她倒比柔姐兒更象李家人,這都是你慣的!”陳老夫人怒氣上衝,把炕幾拍的啪啪!啪亂響。
“阿娘,那一個,誰知道是怎麼長大的,你看看這手段,不一定沒殺過人,柔姐兒跟她不一樣。”張夫人歎了口氣。
“唉!”陳老夫人呆了片刻,晦暗上湧,壓過怒氣,忍不住長歎了口氣,“我就是怕這個,就是怕她是個不知道怎麼長大的,你看看,你看看這,怕什麼就是什麼吧。
唉,算了算了,我不說了,反正,接她回來,是皇上發話,不拘著她,讓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是皇上的話,她鬨出什麼事兒,那也是皇上的事,不是咱們的事,我不管了,不管了!”
張夫人垂著眼,摟著李清柔,輕輕拍著她,見她情緒平複下來,叫了幾個穩妥的婆子進來,扶著李清柔到旁邊暖閣裡歇著。
“那是個真能殺人的。”看著婆子扶著李清柔出去了,陳老夫人長歎道。
“阿娘,彆管她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皇上也發過話了,她真出了什麼事兒,也不是咱們的事兒,您就彆管她了,您也管不了,咱們隻管過咱們的日子。”張夫人神情平和中透著晦暗,看著陳老夫人勸道。
“唉,好!這些年,得虧你常勸著我,行,聽你的,不管她了,咱們隻管過咱們的日子。”陳老夫人再次長歎。
曹府裡這場事兒,從曹府一路雞飛狗跳到太醫院。
先是曹府請太醫過府,再請了太醫送到長安侯府忠勇伯府忠毅伯府,接著長安侯府請太醫過府,再請了太醫送到忠勇伯府忠毅伯府,忠勇伯府也請了太醫,也請了太醫往長安侯府去……
一群太醫騎著馬坐著車,在曹府、長安侯府忠勇伯府忠毅伯府之間,轉著圈兒跑。
熱鬨成這樣,一群太醫頭一圈兒沒跑全,皇上和太子自然就都知道了。
在曹府裡,當然不能象在大街上那樣盯的一絲兒不落,為了儘快查清查明,謝澤吩咐小廝去請王舲過來。
王舲離開長安侯府,剛和霍文琳分開,馬車就被謝澤的小廝石南攔住,換了輛車直奔東華門。
謝澤等在離東華門最近的紫宸殿偏殿裡,石南帶著王舲,徑直進了偏殿。
王舲不用謝澤問,就從霍文琳給了李苒一個荷!荷包說起。
她覺得後麵孫妙娘那場發作,跟那個荷包有關,荷包這事不能不說。
從荷包一口氣說到她和霍文琳送李苒到長安侯府門口,李苒如何淡然自若,半點不用她和霍文琳安慰,倒是安慰了她和霍文琳一路子。
謝澤麵無表情,隻在聽到孫妙娘那幾句貪生怕死時,眼眶似有似無的縮了縮。
看著王舲出偏殿上了車,謝澤轉到和偏殿隻隔了一道鏤空木隔斷的正殿。
正殿裡,太子坐在靠近偏殿的扶手椅上,迎著謝澤的目光,眉毛挑起,一臉說不清什麼表情的表情,片刻,哈了一聲,猛拍了下椅子扶手,一邊按著扶手站起來,一邊揮手示意謝澤,“你趕緊去跟阿爹說一聲,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打發人來催過兩趟了。這小妮子。”
謝澤欠身應了,退了幾步,出紫宸殿,往延福殿過去。
太子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文燦幾個。
“那荷包,是你讓你妹妹送給她的?”太子斜著笑的眉飛色舞的霍文燦,突然問道。
霍文燦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神情尷尬起來,“是。那回,我看她從靴筒裡掏金頁子,實在不雅相,哎,你們府上也太不上心了……”
“你還往我身上抱怨?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彆再多管閒事,你看看你又惹出事兒了吧!”李清寧呆了一瞬,氣的忍不住怒目霍文燦,一口懟了回去。
太子從霍文燦斜向李清寧,片刻,哼了一聲,移開目光,“小丫頭吵吵鬨鬨而已,行了,都彆看熱鬨了。
曹茗替我往忠勇伯府和忠毅伯府走一趟,跟兩家老夫人說一聲:都是嬌養長大的小姑娘,受了驚嚇一時失態,不算什麼大事,不必過多責備。”
曹茗忙欠身答應,退後幾步出去了。
霍文燦兩根眉毛抬的老高,和李清寧對視了一眼,想笑又趕緊抿住。
太子這話,竟然是讓兩家府上彆多責備他們家小娘子,這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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