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先皇血脈。”迎著李苒掃過去的目光,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一個黑臉壯漢,忍不住道。
“喔~~”李苒拖著長音,喔了一聲,目光越過黑臉壯漢,接著往下掃。
黃子安瞪了黑臉漢子一眼,其餘諸人,或迎著李苒的目光,或避開李苒的目光,沒再有人再說話。
“您貴姓?”李苒目光轉回黑臉漢子,嘴角往上,挑著絲譏笑問道。
“姓範,範賀祥。”黑臉漢子微微欠身,答道。
“您父親姓範?還是您母親姓範?”李苒接著問道,不等範賀祥答話,又轉向黃子安問道:“黃先生呢?一定是您母親姓黃吧?這位何大公子,想來,您姓何,也是因為您母親姓何了?”
黃子安緊緊抿著嘴,臉色倒還好。
“我在善縣那間四方小院,被陶忠關了十七年,不聞人語,不見人世,初初出來,行走於市井之間,聽到的頭一句感謝,就是仁宗那三道旨意:開榮安城大門;陸氏殉國;新朝之子民,亦是大梁之子民,有誌之士,當以民為重。
這三張旨意,是假的嗎?”
李苒環視著諸人,“範賀祥,你來告訴我,這三份旨意,是假的嗎?黃子安,你說呢?還有你,何大公子,你來說,你們可以一個一個的來告訴我,這三份旨意,是真是假?”
“姑娘……”黃子安臉色有點變了。
“我姓李,木子李,我的生母生的尊貴,死的悲慘,死時無名無姓,死無葬身之地,隻因為她不做不忠不孝之人。”
“那都是先皇受奸人蠱惑。”何大公子臉色蒼白,一拳頭捶在高幾上。
“喔喲,”李苒笑起來,“那仁宗那份把樂平公主定給你的旨意,受沒受奸人蠱惑?”
“姑娘……”黃子安臉色有些發青。
“把美麗無比的公主給了你,是先皇英明,順天應命,以百姓為重,就是受了奸人蠱惑,這合著,順了你心意,於你有利的,就是先皇聖明,沒能順上你的心意,就全是受奸人蠱惑了是吧?
你是誰啊?”
“姑娘……”
“你閉嘴,我還有話呢,還有幾句話要問他。”
李苒抬手製止黃先生,眼睛緊盯著何大公子,仿佛下意識的往前挪了半步。
“陶忠替換了樂平公主那杯毒,是受了你的指使?”
“是樂平……”何大公子臉色慘白,隻說了樂平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是因為樂平太美麗了是吧?你打著如意算盤,打得多好呢。
趁著大梁國破,買通陶忠,把樂平那樣的極品美人兒撈到你手心裡。
既可以做你金字招牌,又能懷抱樂平那樣的世間無比的美人兒,溫柔鄉裡快活無比。
進可享受仁宗遺澤,退可享受樂平的美麗,多麼兩全其美。”
李苒輕輕拍著巴掌。
“你這個東西身上,從來沒有過忠孝二字,沒有過良心,你壓根沒想過樂平公主她是個人,她一心一意要遵父命皇命,她要和家人同行,黃泉路上不害怕、不孤單。
你不管不顧,你害得她生不如死,害得她汙穢不堪,害得她死無葬身之地。
在你的千算萬算裡,樂平公主隻是個供你泄欲的**,是吧?
天道昭昭,你這樣歹毒到極致的東西,必定不會有好運道,所以你沒能如願。
你想知道樂平公主最後那十個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麼?
你不想知道,你不會關心這些,你眼裡的樂平,不過是個可用之物,一具供你發泄你那些欲念的美麗**。
你看到我,那麼激動,是我讓你又想起了樂平的美麗嗎?我知道你是什麼東西,知道你的打算,樂平也知道。
這就是,為什麼樂平公主哪怕在地獄裡熬了十個月,也沒有給你遞過隻言片語,這就是為什麼陶忠關了我十七年,你一無所知。
因為樂平公主恨你,恨到陶忠不敢找你,陶忠很信鬼神是不是?
因為樂平公主知道,要是讓你知道還有個我,你一定會把我當作她,你沒能把她按到你的床上,你一定會把我按到你的床上!
你果然這麼做了。
你看,樂平早就看透了你,我也是。
唉,世間怎麼會有你這種惡臭到無法形容的下賤爛貨?
造物主真是神奇。
還有你們,自欺欺人,大梁如何,先帝如何,呸!
你們這群惡鬼,不過是在縫隙之間,撿起隕落粉碎的陸家一絲殘片,就自以為有了機會,你們以為你們也能成王成帝了,是不是?
呸!
你,狀元?那個狀元早就死了吧,他被你這隻惡鬼吞吃了,你披了他的皮,站在這裡。”
李苒手指點著黃子安,怒目著他,步步緊逼。
黃子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李苒說著罵著,慢慢轉著身,越過黃先生,站到他和何大公子之間,指著黃子安的胳膊突然突然轉向,拚儘全力,刺向何大公子脖子上那根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