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催了兩遍,倒讓他把我一通抱怨,說離過年遠得沒影兒呢,就巴巴的去打聽年後燈棚的事兒,讓人家怎麼想咱們?
我一想也是,我這個人,您是知道的,直腸子,想得少。
後來吧,進了臘月,往年裡,一進臘月,那鼇山都開始搭了,哪家燈棚搭哪兒,也都出來了。
可今年,說是不知道榮安王府搭不搭燈棚,這圖就出不來。
您看看,禮部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能去一個,當麵問問謝將軍。
我跟老大抱怨,你知道老大說什麼?
老大說,要讓您去,您去不去?”
吳老夫人笑出了聲。
杜王妃也跟著笑起來,“我一想,可不是,誰敢哪?
我跟你說,剛才進來的路上,我跟老大媳婦,還有舲姐兒,真是走一路,歎一路,您看看,這是個能乾的,多能乾呢,像您說的,什麼都好。”
杜王妃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就是脾氣古怪不近人情這一樣,我就是不喜歡。
您說,這家裡要是有個這樣的,得多難為人?
您看看,就為了搭不搭燈棚,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吧?硬是拖到現在。
謝將軍也是,再好看,我也不喜歡。”
“聽說太子發了話了,榮安王府這燈棚,肯定要搭的。”
吳老夫人一邊笑,一邊落低聲音道。
王舲、謝沛和曹三娘子曹四娘子看著吳老夫人和杜王妃、曹夫人三個人走出一段,才慢慢挪著步,說笑著往前走。
謝沛挽著王舲,看著走在最前,四處打量的曹四娘子,和時不時拉一拉曹四娘子的曹三娘子,話沒說出,先笑起來。
王舲瞄著謝沛一臉的笑,抿嘴笑著,正要說話,謝沛低低問道:“琳姐兒沒事兒吧?太婆跟我說了。”
“嗯,現在好多了,剛送過去的頭兩個月,一直病著,天天哭。”王舲聲音壓得更低。
“一直瞞著王妃?”謝沛看著前麵說笑不停的杜王妃。
“嗯,大爺發了狠話。我們府上,哪有敢違了大爺的話。
再說,這確實為了琳姐兒好。”
王舲拉著謝沛,腳步放慢,離曹三娘子和曹四娘子再遠了些,又下意識的瞄了眼四周。
“大嫂從來不讓兩個孩子在杜王妃那兒多呆,說是,是大爺的吩咐,王爺也來信囑咐過,說王妃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教導孩子。”
“這話太婆也說過,我是說吳氏太婆,太婆說,你們王妃福氣好,生了三個兒子,隻生了一個女兒,又是最小的。”謝沛低低道。
“嗯,大爺從會走路起,就跟在王爺身邊,二爺現在還跟在王爺身邊呢,三郎是跟在他大哥身邊長大的,就琳姐兒……
聽大嫂說,那天從大相國寺回去,大爺教導琳姐兒,這麼說那麼說,琳姐兒就是覺得,再怎麼也是父親,孫老夫人享儘了榮華富貴,怎麼就不能大度一點兒,讓孫伯爺生父有個暖飽。
年前我跟三郎去看過她一回,偷偷看的,沒讓她看到我們,她瘦了不少,聽庵裡的師父說的幾件事,她長進了不少。”
“那就好。”謝沛長舒了口氣。
“咱們不說這個了,阿苒迎出來了。”王舲輕輕拍了拍謝沛,緊幾步,上了大暖閣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