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
剛走到麵前就聽到一句‘拒絕’的尹遙夕懷疑他腦子有問題,“我說什麼你就拒絕。”
“都拒絕。”鄭宇盛雙手插兜,垂首望著滿臉不忿的小姑娘,“不管你想跟我說什麼,都拒絕。”
尹遙夕白眼一翻,拉倒!
妹子扭頭要走,男人腿往前一伸,擋住了她的去向,得到姑娘第二個白眼,居然笑了。
看到他笑了,尹遙夕反倒不生氣了,這可不是拒絕的態度,她雙手往胸前一疊,仰著下巴讓對方有事說事,“想怎麼樣?”
“要不要跟我試試看?”
“試什麼?”
“戀愛。”
“我瘋了?!”
鄭宇盛抿唇笑開,“你昨天去找我,不是想戀愛?”
沉默一瞬的尹遙夕不認,“你不是拒絕了!”
“我拒絕你出於想報複李正宰的心跟我在一起,我們的關係沒必要把他攪合進來。”鄭宇盛說著就想問,“你到底討厭我什麼?”
討厭變|態還需要理由?尹遙夕給出的理由超簡單,“大叔,你都沒比我爸小幾歲,居然想泡我,你說我討厭你什麼?”
“如果是這個原因,李正宰還比我大三個月,按年份算,他72我73,他大我一年,你卻跟他在一起了?”鄭宇盛垂眉淺笑,還真是不同呢。
此前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的尹遙夕被提醒後更鬱悶了,她跟對方初見麵是聊合約,在乎什麼李正宰年紀有多大,等之後相處下來有了好感就更沒在意什麼年紀有多大了,帥就完事了,管什麼年齡。
現在需要管年齡了,渣男身上的又一個惡心之處,尹遙夕想起來就更生氣,能跟渣男當好朋友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物以類聚,都是渣渣!
尹遙夕不想跟渣渣聊下去了,再次想走,這次她也沒走掉,不是鄭宇盛又攔住了她而是新上任的男朋友打來了電話。
鈴聲響起,尹遙夕一邊瞪著鄭宇盛一邊掏手機,拿出來一看就想掛斷,鄭宇盛卻抽走了手機,接通,按擴音。
“醒了?”男朋友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麵前的變|態用口型提醒她‘報複’,尹遙夕麵色一沉,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溫溫柔柔的男朋友接著問,“還沒醒?”
“剛醒。”
“今天打算做什麼?”
“陪媽媽。”
“還困著呢?”
“嗯。”
“那等你醒來我們再聊。”
“嗯。”
通話時長不到十秒的電話掛斷了,尹遙夕眯著眼打量鄭宇盛,這家夥到底想乾嘛?
“你如果能忍下這口氣,我們沒什麼好聊的。”鄭宇盛邊說邊在她通訊錄裡找自己的號碼,毫不意外的在黑名單裡找到了,先把自己拉出來,再遞回手機,“反之,這口氣你一定要出,我是你能接觸到的最好的道具。”
掃了眼手機沒接的尹遙夕衝他齜牙,“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說了拒絕。”
“我拒絕成為你的報複道具,現在依舊拒絕。我隻是想追你,至於你想怎麼利用這份追求,你說了算。”鄭宇盛再次把手機往前送,看她還是不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兄弟打電話。
尹遙夕很是驚奇的聽著他跟李正宰約了午飯,還說要帶有好感的姑娘去見他,難得不覺得大叔是變|態了,這整個神經病啊,您腦子正常嗎?還是你跟李正宰也有很大的仇怨?那我們聯手啊,說啥你就是追求?我怎麼又成利用你追求的壞人了?
掛斷電話的鄭宇盛收起自己的手機,把她的手機也塞回她的外套口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嗎?尹小姐。”
尹小姐一臉懵逼的上了車,作為一個正常人雖然搞不懂神經病人的腦回路,但她反正不吃虧,為什麼不上車。坐好的尹遙夕在車門虛虛關上時,恍惚間莫名有種她經曆過類似場麵的既視感,一個恍惚,車門關上,念頭也就消散了。
坐進駕駛位的司機問她想去哪,距離他和李正宰約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現在要去約會嗎?
“你搞什麼?”
“追你。”
“......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
鄭宇盛覺得她肯定聽得懂,“我喜歡你,你討厭我,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確實聽得懂的尹遙夕弄不懂的是,“你有那麼喜歡我嗎?非我不可的喜歡,我們其實頂多算認識吧?你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你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去理解。”鄭宇盛掩嘴打了個哈欠,他一晚上沒睡,有點扛不住,“或者你可以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
找不到任何合理理由的尹遙夕也不是很相信他這個理由,她更相信,“你跟李正宰是不是也有什麼仇?”
“我在昨天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和他有來往。”鄭宇盛讓她換個想法,“我跟你認識的時候你根本不認識他,你躲著我的時候,你也還不認識他,我怎麼可能是因為他?”
聽起來是很有道理,可尹遙夕還是覺得他在鬼扯,“就算是這樣,我們依舊隻是見過幾次,很多次好了,也壓根沒有來往啊,你跟他不是幾十年的朋友嗎,我就算跟閨蜜隻認識了幾個月也不會為男人鬨翻的。”
“我們也不會為女人鬨翻。”鄭宇盛同小朋友講,“他如果把你介紹給我,跟我說,你是他女朋友,那我什麼都不會做;相對應,我把你介紹給她,說你是我準備結婚的對象,他也什麼都不會說。”
“怎麼可能!”尹遙夕不信,“拍電視劇啊。”
電視劇還就真拍起來了,李正宰什麼都沒說,李正宰甚至沒有表現出認識尹遙夕。全程懵逼臉的尹遙夕作為觀眾,在VIP席位觀賞一場兄弟情深的電視劇,看得她想吐,這兩人果然都不正常。
極其不正常的鄭宇盛在李正宰以有事先走的理由告辭後,同尹遙夕講了個故事,極其扯一個故事。
故事起源於一場夢境,夢裡有她,有那兩兄弟,有財閥,有藝人,有隨著他的講述頭疼得要裂開的尹遙夕。
“這就是全部,是我相信你隻是還沒想起來的緣由。”鄭宇盛從未懷疑過他會不會找錯了人,尹遙夕隻有一個,他怎麼會認錯。
鄭宇盛懷疑過尹遙夕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不可能是錢財也不是想睡他,還能是什麼?非得要結婚的話,一顆真心?奇幻的夢境疊加一顆真心,以及李正宰也什麼都記得,那尹遙夕就是一切的起始點,她絕對不可能忘。
傳統的韓餐館,包間裡是榻榻米,早在鄭宇盛故事講到‘丹麥’之時,尹遙夕就抱著要裂開的腦袋倒在榻榻米上。
鄭宇盛沒有結束他的講述,包間裡的餐桌變成兩個世界的分界線,說書人站在世界的這頭,遙看世界的那頭,聽故事的姑娘已經蜷縮在地板上哀求著他彆說了,太疼了,腦漿要在顱內炸開的疼。
疼到大汗淋漓,渾身都發抖的尹遙夕也沒讓鄭宇盛停止講述,他真正停下之時,故事已經講完了。
故事講完了,被一條形似銀河的餐桌劈開的兩個世界漸漸彌合,尹遙夕濕得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軟踏踏的攤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問說書人,“你哪裡想不開要這麼做?”
“哪裡都想不開。”鄭宇盛極其想不明白,“你真的不知道,那不是我嗎?你沒醉,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不是我。”他起身走向她,從他的世界走向她的世界,擁抱住他們的世界。
尹遙夕蹭了蹭他的脖頸,“進來的時候知道了,你們還是有區彆的,之前確實醉了,扶我回房的是你,屋內那麼黑,我怎麼可能知道。”
“進來也可以出去,不是我,為什麼不讓他出去。”鄭宇盛說得根本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你根本無所謂是誰,李正宰或者彆人,都無所謂。”
箭在弦上,彼時的尹遙夕確實無所謂;如今麼,她還是想問,“你到底哪想不開?”
“我怕你不是非我不可。”鄭宇盛收緊手臂,親吻她汗濕的鬢角,吸吮濕潤的汗液,“你得非我不可才行。”
夢中的尹遙夕非他不可,否則她不會那麼堅定的要跟他結婚;什麼都不記得的尹遙夕卻忘記了他選擇和李正宰在一起。鄭宇盛要那個非他不可的尹遙夕回來,都是人,李正宰敢賭,他有什麼好不敢的。
重新回來的尹遙夕頭依舊很疼,還很懊惱,她怎麼就忘了呢。
【玩家:我能換攻略目標嗎?】
【GM:很抱歉,無法更換。】
【玩家:那我能改變攻略方向嗎?從他攻略我變成我攻略他。】
【GM:很抱歉,無法更換。】
【玩家:說好的記憶封鎖那麼不給力就沒個補償?】
【GM:目標因您而存在,你們之間有靈魂的羈絆,他是一切的鑰匙,這是係統規則。】
【玩家:所以說,補償沒有?重新開局也不行?】
【GM:目標或者您死亡都會開啟新一輪攻略。】
目標....死亡?
尹遙夕掙紮著抬手想按按腦袋,還是很疼。她剛有動作,鄭宇盛就知道她要乾嘛,伸手給她按摩,再問一句,“你現在,還是非我不可,對嗎?”
沒有回答的尹遙夕反問他,“你怎麼死的?”
鄭宇盛動作一頓,“什麼叫我怎麼死的?我死了?我死過?”
尹遙夕也楞了一下,不是你死了難道是我死了?
【玩家:上一局是我死了還是他死了,該不會是我死了吧?我在舞台上死了?】
【GM:目標死亡,酒精中毒。】
【玩家:尹遙月?】
【GM:是。】
玩家剛從GM那知道殺人凶手是誰,遊戲目標就猜,“所以那真的不是夢,你確實需要得到我身上的某些東西,而我的死亡導致了現在的一切?”
依舊沒搭理他的尹遙夕讓他猜歸猜手彆聽,關鍵是,“你到底哪想不開讓李正宰上我的床?”
“我不是想不開,我隻是沒有任何還能再給你的東西。”鄭宇盛自覺他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了,婚禮在即,他即將一無所有,總需要抓住僅剩下的,“你那麼迫切的需要一場婚禮,婚禮很重要,我作為新郎很重要,可婚禮之後,我就不重要了,婚禮如果能給你你想要的,我就不重要了;婚禮要是給不了你,你想得到的,我也不會再重要。”
尹遙夕不是很想跟他聊這些沒用的,能不能講重點,“為什麼是李正宰?”
“他的那個賭局所有的前提都是我對你必須是重要的,一旦我不重要他必輸。為了贏,他什麼都能做,在尹遙日那輸得徹底翻不了身後,他會找上你的。”鄭宇盛話音很輕,語氣也很平靜,淡淡的講述恐怖的未來,“你不會在意的,也不會拒絕,你會覺得好玩,覺得有趣,你會跟他玩一場,玩到覺得沒趣了隨手就會丟掉。”
“到那時,他活不成,我也活不成,隻有你能活。”鄭宇盛不會讓她獨活,“與其讓我等著死神的鐮刀降臨,不如我砍斷他的手腳,婚禮之前發生,他絕對不會再往前一步,你也不會讓他再往前一步,你還需要我,你還需要一個新郎,我們就都能活。”
如鴛鴦交頸般相擁的兩人胸膛的器官都緊貼在一起,兩個跳躍的器官合成一體,尹遙夕悶笑出聲,她居然上當了。一直傻乎乎的大狗子,居然真的是狼,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那你後來又為什麼跑?”尹遙夕好奇,“都做成了,還跑乾嘛?不是應該乘勢結婚?”
“我錄了視頻以防萬一。”
“所以?”
“所以我看得出來你發現了,你發現了,你不在意。你不在意那個人是誰,你也不在意我,我需要你在意我,而不是在意一個結婚的工具。”
尹遙夕輕‘嘖’了一聲,事到臨頭變成了戀愛腦,狗子不行啊,“所以,你之前說的我拒絕,該不會是指,拒絕結婚?”
鄭宇盛含著她頸部的軟肉輕歎,“遙夕,拒絕你的那個我才是我,答應你的那個人才是假的。你得看見真實的我,不管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都得看見他。一如,我看見了,現在的你,才是你。”
“你搞錯了,現在的我也是假的。”
“真的在哪?”
“跟假的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