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他昨天剛剛參加過戰鬥,今天不是他輪值協防,今天準備回家看看。
許悠然大學選擇的是海河大學,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海河大學在南江市。
二十多年來,病得死去活來的許悠然,最熟悉的就是南江大大小小的各級醫院。
離開了一年多,他想回家去看看。
萬一老爸已經回家了,正在家裡等他呢?
他心裡還有一絲小小的期待。
他找到外麵的士兵借了一身便裝,長袖襯衫、牛仔褲、運動鞋,標準的學生裝。
出了營房正巧遇到昨天在城牆上值班的兩個覺醒者,一個是矮壯的青年漢子,另一個是長相普通的中年婦女。
那矮壯的青年漢子看到許悠然,眼前一亮,主動跟許悠然打招呼:“我叫蔡炳,小兄弟怎麼稱呼?”
旁邊那中年婦女也笑嗬嗬地說:“我是成林。”
許悠然連忙與二人握手,“我叫許悠然,大二學生。嗯……今年本應該大三的,嗬嗬。”
蔡炳一邊與許悠然握手一邊說:“今天休班吧?這是準備去城裡?”
“是啊,一年多沒回家了,我就是南江人,抓緊時間回去看看。”
“一年多沒回家了?那是要趕緊回去看看,你可以叫執勤的戰士給你安排一輛軍車。”成林說道。
“好的,謝謝。那就回頭見了。”許悠然與二人告彆,向執勤的戰士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一會一輛綠色的東風猛士停在他麵前,許悠然坐著東風猛士,沿原來的內環東線向著他家的方向駛去。
他家其實離內環東線並不太遠,他一路聽著開車的小戰士給他介紹情況,一邊留心南京市的現狀。
變異獸大量湧現開始傷害人類的時候,華夏政府果斷進行了軍管。
南江市將圍繞著主城區的東、南、西、北四條環線炸塌,配合著周邊地形,人為製造了一條由磚石、瓦礫堆砌起來的城牆。
這條城牆有效地防禦了大量變異獸的襲擊,城區內的小型變異獸在將近一年的清理中,已經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了。
所有在病毒爆發中幸存下來的人類,都統一搬遷至城牆以內,並不斷派出偵查小隊四處搜索幸存人群。
許悠然這一路上,看到幾乎每一座層高達到一定程度的樓頂上,都架著高射機槍,他清楚這是防禦飛行變異獸的。
可能因為他們走的這條路是靠近防禦城牆,所以沒什麼人。
許悠然問道:“現在主城區這邊大概還有多少幸存的人類?”
“大概還有差不多一百萬左右吧,大體上是實行軍管。但是我們主要工作還是防禦變異獸,所以落實到地方基本還是原來的政府體係。”
許悠然不由得有些唏噓,曾經人口千萬的一線大城市。
短短一年存活一百萬人,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
拐過了北京東路就是進香路,他和司機交換了聯係方式,讓司機隨便去逛逛,他想回去的時候會打他電話。
那個小戰士可能也是難得進城,高高興興地開車走了。
經過北京東路的時候,許悠然就發現街上的車和行人開始多了起來。
慢慢有了一些生氣,隻是商店基本都是關門停業狀態。
現在全部物資都由軍部直接管理、配給,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個大鍋飯的時代。
他漫步穿過進香路,不遠處就是他家的小區。
進入香居美園小區大門,門房保安竟然還是那個劉大爺。
真想不到老爺子身體這麼好,病毒大爆發都扛過去了。
他微笑著跟劉大爺點了點頭,劉大爺也懵懵地跟他點了點頭。
小區裡的住戶好像並不多,他家是a座一單元202室,來到門前。他想了想,敲響了房門。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他知道那一絲幻想,果然還是他的奢望。
他從旁邊的腳墊下麵翻出一把鑰匙,打開門,一股很久沒有人煙的黴味湧進了鼻腔。
看著空蕩蕩,落滿了灰塵的客廳。
不知道是被黴味嗆的還是什麼原因,他鼻子一酸,心裡莫名地空落落的。
不顧沙發上的灰塵,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想起那些感染病毒死去的老師、同學,想起在超市被變異獸殺死的人,想起不久前離開的東方白,想起也許永遠也不會回家的父親。
坐在這闊彆已久的家裡,淚水不由得悄然滑落。
原來,我還是一個人……
變異獸潮水一般的大軍中,他是秒生秒死、力挽狂瀾的鐵血戰士,不畏生死、勇往直前!
此時此刻的他,卻隻是一個二十出頭,孤單的大男孩。
他本應在父母的嗬護下,享受著美好的大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