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摔死的元嬰期大修士。
白素貞三人圍攏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凝重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不好。
因為這表情從對掌結束之後,就根本沒變過。
如果不是許悠然思考的太深入,就是他已經失去了控製表情的能力。
要多重的傷,才能將法海打成這樣?
白素貞乃是丹道高手,醫術自然也是不弱,見狀立刻一揮手,製止了其他人觸碰許悠然。
“唰!”一方雲帕甩了出來,瞬間變大,輕輕懸浮在許悠然腳下。
有了雲帕的支撐,許悠然終於緩了一口氣,隨著雲帕緩緩降落地麵。
“呼……”鬆懈下來的許悠然,長長吐出一口氣,自己都能聞到一股血腥氣息。
此時鬆鶴已經采集好了紫蘿仙芝,裝在玉盒之中,沒好氣的遞給白素貞。
白素貞雙手接過玉盒,這裡是壓製許仙心魔的仙草,是法海師兄幾乎用命去拚,才拚回來的。
想到此節,白素貞的心頭泛起一絲酸楚,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青黛知道,打傷了那麼多釋厄門下弟子,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盜仙草,可以說是闖下了大禍,此處絕不是久留之地。
二女連同庫克洛洛連忙跟鬆鶴、謎鹿辭行,婉拒了二人送行,踏上雲帕一路向東疾馳。
許悠然始終木然的站在雲帕之上,沒有任何反應。
剛剛雖然緩過了一口氣,傷勢卻依然極重。
四人站在雲帕之上,飛出了數百公裡,白素貞擔心許悠然,一直用真元裹挾著他的身體。
忽然許悠然身體一震,臉色從凝重瞬間轉為鐵青,又滿麵漲紅,幾種顏色來回轉換了幾次。
“噗!”一口黑血狂噴了出來,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
脫離了險地,他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壓製良久的傷勢瘋狂爆發。
白素貞、青黛、庫克洛洛一直都在緊張的
觀察著他的狀態,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此刻許悠然一口黑血噴出,三人根本就沒躲。
白素貞一身白色長裙,青黛一身綠色長裙,儘皆被黑血染花,星星點點,慘烈無比。
“呼……”白素貞長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拿出幾枚丹藥,“法海師兄,趕緊服下。”
許悠然其實根本無需她的丹藥,隻是有了療傷丹藥,恢複自然更快一些。
他自己的虛空戒中就有療傷藥劑,不過現在不方便取出來。
緩緩張開滿是汙血的嘴唇,白素貞纖纖玉手一揮,幾枚丹藥落入許悠然口中。
很快腹中升起一股暖意,暴動的元氣似乎都平複了許多,可見白素貞的丹藥一道,果然非同小可。
服下丹藥,許悠然也不說話,其他人更不敢跟他說話。
盤膝坐下,許悠然開始試著緩緩運轉自然經,理順一下經脈。
現在這麼重的傷勢,想要修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到半個小時,雲帕已經飛到了金山寺上空。
黑沉沉的夜色下,鎮江城中一片燈火璀璨,歌舞喧鬨之聲不絕於耳,好一派繁華盛世景象。
可誰又知道,魔門兩派六道最傑出的天驕妖孽,堪稱一代魔君的許仙,早已在城中數十萬人身上種下魔種。
而他自己道心失守,即將崩潰,必然會掀起一場席卷天下的血腥大劫。
魔門兩派六道,為了守護這顆希望之星,一眾頂級高手,也紛紛潛伏在鎮江城中,靜靜等待著結果。
如果許仙能壓製心魔,最終修成正法,必然會率領魔門走向輝煌,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如果許仙不能壓製心魔,導致生靈塗炭,他們也要趁機興風作浪,再起狂瀾。
更不會有人知道,曾經有幾位正派高手,為了避免這一場曠世浩劫,遠赴數千裡外的昆侖仙宮,盜取靈草。
可以說這是一次極為冒險,極為失敗,同時也極為成功的行動。
如果不是釋厄真人的胸襟廣闊,他們四個恐怕除了白素貞,全都要埋屍昆侖。
如果不是許悠然挺身而出,換了其他人,不是白素貞飛升,就是其他人生死道消。
當然,釋厄真人下手極有分寸,可能不會打死,卻一定會跟死了差不多。
金山寺中早就發現了半空飛來的雲帕,知道主持法海大師就是跟白素貞二人離開的。
有實力強橫的僧人迅速趕到雲帕降落之處,同去四人,三個人都還算完好無損。
華藏大師雖然受傷,卻並不嚴重。
主持法海卻是麵如金紙,搖搖欲墜,一身血跡斑斑。
發現眾僧到來,雲帕降落在大殿之前,許悠然緩緩站了起來,走下雲帕,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二位師妹速去救人,遲恐生變,為兄靜養一些時日就會好轉,無需掛念。”
許悠然雖然傷勢依舊極重,坐臥行走卻已沒什麼影響,天災品質拔苗助長效果極強。
華藏和一眾僧侶齊齊合十施禮,言下之意就是送客。
看著重傷的法海,白素貞很想留下來,可是想到即將崩潰的許仙,終於咬著牙點了點頭,“師兄先行調養,處理了那邊的事情,小妹即刻回轉。”
青黛本也想留下,可是又擔心白素貞一個人在許仙身邊會出問題,隻能眼圈微紅踏上雲帕。
許悠然微微眯眼,看著迅速遠離的雲帕,壓製著吐血的衝動,心中暗道:不愧是最後一個試煉世界,第一天就差點領了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