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兒,你在這兒作甚?”
完了,砸手裡了。
賈赦一聲哀歎,賈家四口都看著他呢。
“乖孫孫,快過來祖母這兒。”
賈老太太挺身而出,到底是幫調皮的孫子解了圍。
“母親,史氏為何跪著,可是惹怒了您。”
賈代善見史氏跪在地上,心裡有不好的猜測。
老太太並非刻薄之人,如今竟是不顧史氏有孕在身,想必不是小事了。
賈源也想到了,隻是內宅他不好過問,便不發一言做到主位上,隻等老妻給他解釋。
賈赦在賈老太太懷中默默縮小存在感,到底沒逃過老太太的眼:“送哥兒回院子。”
下人一把賈赦送走,賈老太太的臉立馬變了,隻道:“你自個問她罷,瞧瞧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賈代善抹了把臉:“史氏你說吧,到底有何緣由?”
賈母心有千言萬語,可再是如何,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不為彆的,婆母是當家太太,事情一查,到底如何,那都是一清二楚。
任她再狡辯,也掩不住事實,倒不如就沉默,反倒能得些憐惜。
賈老太太原也沒想替她遮掩,拉下臉隻道:“這會倒是知道沒臉了,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你也就認了罷。”她說著便讓人把白大娘喚了過來,“你們也聽聽,彆說我冤枉了她。”
這白大娘是老太太的陪嫁,府裡積年老人,因此這事經她的手倒也合適。
遇到這種事她也不敢擅專,隻老太太怎麼吩咐她就怎麼說,半點不帶添油加醋。
前因後事說的倒也明白,屋裡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賈源萬萬是沒想到,這嫡孫落水一事,竟連帶出這許多。幾個庶子媳婦都沒跑,連帶老三媳婦也……那可是乖孫的親娘啊,如何能狠得下心。
他想著隻覺的眼前發黑。
兒子兒子不成器,媳婦媳婦烏煙瘴氣,好好一大家子,都成了那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爺,老爺,快點叫盧大夫來。”
賈老太太眼見不對勁也慌了,老爺子可不能再出事了,要有個萬一……
出大事了。
賈代善完全懵了,萬是沒想到,這裡頭還有他媳婦的事兒,這要是把老爺氣出好歹來……這麼一想,趕緊跪下了:“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求老爺先息怒罷。”
“兒媳知錯了,伯伯快息怒,二娘知錯,再也不敢了。”
先前賈母還有些小心思,這會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隻盼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情來,否則她也不用活了。我
二娘是賈母未出閣前的稱呼,在場三人也是知道的。
這一聲伯伯,叫的人心寒。
“我無事。”
家醜不可外揚。
賈源憑著一股心氣,倒是緩了過來,隻盯著賈母道:“二娘,我和你父親稱一聲兄弟不為過,從小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自你進了賈家門,我賈家可曾虧待過你?也罷了,後宅我從不管,是我的失責,竟由你變成如今這可憎的樣子。我愧對史家兄弟,來日我隻到地底下向你父親磕頭賠罪罷。”
“老爺,可不好說這些,孩子都有錯,你罰她便是,說這些喪氣話作甚。”
人老了,最是忌諱這個。
金陵賈王史薛四姓一直親密無間,縱使這些年過去了,也未曾疏遠。
賈家和史公關係更是不同,親兄弟一般,一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因為這,賈家和史家才聯了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