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哥哥過年好。”賈赦回了一禮複又問,“敬哥哥最近在忙什麼,總也見不到人。”
賈敬一愣,倒不想堂弟小小一個,竟學會大人的寒暄了,“左不過跟著先生做學問,將來好報效朝廷。”
這話慣是套路。
“如此,咱倆倒是同病相憐了。”
賈敬也是聽父親和祖父說過,知道堂弟開蒙,竟不成想倒比他那會還嚴些,倒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便問道:“哦,赦哥兒最近學了什麼?”
賈赦一愣,原以為兩府資源是共享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於是也稍微藏了點,“才學完三百千,今年怕是開始四書五經了,敬哥最近在學什麼?”
賈赦和賈敬正說著話,這邊廂兩小孩就爭執了起來,他們抬頭一瞧,那是二伯家的大堂哥和四叔家的三堂哥。
還沒扯出聲就被賈敬一個眼神瞪蔫了,也幸好有人管得住,不然又惹出一段來。
大過年就如賈赦不迷信,也不想出什麼岔子,安安靜靜的過個年多好。
索性都知道看人眼色,也沒真鬨出來又嘻嘻哈哈跑了出去。
賈赦這邊也沒和賈敬再說上話,就被老太太那邊叫了過去。
賈老太太今兒手氣不好,縱使媳婦喂了牌也是丁點不剩,誰又在乎那點子東西,就是心裡不暢快。
媳婦子也都是精的,這會拉了賈赦過來,老太太一瞧可不就高興。
她一高興非得讓賈赦下場,她自個就在旁邊看著。
賈赦看著眾多長輩都在,他也不好推辭,順勢坐了下來和她們摸牌九。也不知是手氣好還是怎麼的,他一坐下就贏了許多,這還是趁著老太太打盹他刻意相讓,否則指不定要引眾怒。
熱熱鬨鬨鬨了大半宿,賈赦早就困了。
過了守歲時辰,眾人該散的也就散了,這才將將睡下。
古人規矩多,大年初一,除去當班的,其餘下人也在過節,大半個府裡都靜悄悄的。
賈赦睡到日曬三竿沒人理,家中吃皇糧的幾位長輩,大年初一朝賀,早早的就進了宮。從宮裡回來,新年大戲才剛剛開鑼,一起床,滿院子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賈赦是個爺,早準備好荷包和紅封,就像現代的年中分紅。按例賞了之後,還有身邊的幾個丫鬟,那是不同旁人的。
老太太前些日子教過他,因此這些都是他預備。雖說都是他預備,但也就是瞧瞧冊子,把合適的挑揀出來,由庫房的人去準備。大丫鬟賞賜的重些,小丫鬟也各有其他賞賜,外院依舊如此。轉頭這些都賞賜了,十幾位先生的禮也不能少。
這些是重中之重,他也是花了一些功夫才調理得當。
這些事兒賈赦都親自過問過,家中長輩也從宮裡回來,他才移步榮禧堂。
榮禧堂一大家子人都在屋子坐著,賈代善一瞧兒子又想發怒,不知想到了什麼,到底露出了個笑臉。
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還不如不笑,賈赦都替他累得慌。
他先向二老請了大安,說吉祥話拜年。
老人也很實在,連連高興的給了好些個金元寶壓歲錢。
再往下就是賈代善夫婦和繈褓裡的賈政,一一問過才算是結束流程。
賈代善夫婦退了出去,賈赦呆在老太太屋裡給二老剝花生。剝著剝著又犯了困,扭頭再睡個回籠覺。
過年就是連軸轉,轉眼就到了走親戚的日子。
初二至正月十五,前後半個月,有拜年送名片的,這是一種習俗。常往常來的就不興這個,得吃年酒。
朋友親戚迎來送往彼此互拜,日子還不能重複,這些都是一一擬好日期的,就怕回頭撞上了,顧此失彼失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