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隨駕之前從京郊調了不少卸甲的親兵回府,就在後街。”
賈赦也不必去猜老鐵頭的未儘之語,老太爺調親兵作何用已經一目了然,他看向易先生:“先生怎麼看。”
既然親兵都在,隻怕十有**。
易先生也不含糊,“如此竟是真的,隻怕府裡也不安全,還得早作準備。”
賈赦正有此意,否則也不會把內外院的管事一並叫了來,前因後果他也不想解釋,隻說道:“錢嬤嬤,勞煩您把不當值的,當值的一家老小都接到府裡,全都在二門候著,隻說我病危,請了道士,說是要找生辰八字屬相相合之人。”轉頭他又對方大家道:“方爺爺,勞您去把府男丁都集齊了,就在二門外候著,讓人開了藥房,把盧大夫找來。”
一通話下來,兩人麵麵相覷,待到老鐵頭一聲咳嗽,兩人這才麻溜的退了出去。賈赦沒時間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接著說道:“府裡兵器家夥都還能用。”
“能的,老太爺愛武,這些年也不曾荒了,下麵的人不敢不儘心。”
賈赦點點頭,想起賈家族人和寧府,揉了揉額頭,鄭重對老鐵頭道:“鐵爺爺,多帶幾個人,去把叔伯請來,有那不對的,直接堵了嘴綁了,有事兒等過後再說。另外,我親手書請爺爺親自給敬哥帶過去,想來寧府也是有後手的。”
老鐵頭應下自去。
賈赦又梳理了幾遍,總覺的遺漏了什麼,便對易先生請教道:“先生教我,可還有遺漏。”
“府裡姻親,孟家,史家還有,其餘幾家老親,主子打算如何應對。”
賈赦斟酌道:“幾家老親底子還是有的,待鐵爺爺回來,再著人去通知。孟家……”
孟家一派皆是文人,戰五渣,全然沒有指望。
香火情猶在,必然要伸出援手,生死悠關,賈府未必有餘糧,怎麼幫成了大難題。賈赦揉了揉額頭,想起孟老太太,咬咬牙道:“清點人頭,多少支應總是要的。”
易先生歎主子心軟,這頭若是不相幫,老太太那邊隻怕也交代不過去。
隻是不知這賈府少了大半人丁,若是出了差錯該當如何。縱有不讚同,可這都是賈家事,他一幕僚也駁不得,“主子心慈,想來老太太該是欣慰的。”
“先生莫要笑我了。”賈赦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這會幫了彆人就是拿全府性命開玩笑,可讓他事不關己,想起老太太,他就做不到。
兩人就這麼坐著閉目養神,直到老鐵頭回來,賈赦對著老鐵頭耳語了一陣,這才對易先生道:“今日隻怕要仰賴先生了。”
“為主分憂,主子不必如此。”易先生擺擺手。
二人一邊走著一邊商討細節。
到了二門,府裡十歲以上的男丁和健壯仆婦占滿整個院子。
這邊仆下搬來一把椅子,賈赦也不坐,就站在眾人麵前。
人群悉悉索索的聲兒一點一點慢慢消失,老鐵頭站出來對著賈赦點點頭,打了個手勢,呼啦啦走進來數十位拿著□□的兵丁,不發一言整齊列隊。
除了府裡老人,旁的哪裡見過這個。
老鐵頭見樣子難看,皺了眉高聲道:“全都給我站好了,昔日咱們靠著賈府安穩度日。如今府裡有難,我們該當如何。”
仆從瞧著架勢,具知不是小事,各個都驚懼不已,有那忍不住的,早已腿軟的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人心浮動,礙著拿槍的兵丁,這才壓住了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