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府裡的氣氛都好的不像話。緊接著年關,裡裡外外便忙了起來,倒沒透出什麼羞人的風聲。
寒冬臘月,身上無差事的族人還有幾日抵達京城。
賈老太太停了一瞬,想起老爺子的身體也就放開了手,全權由沈暳安排。
府裡雖然有地方住,她還得顧忌老太太,倒是左右為難。
賈赦沉默了半晌,讓妻子安排在府裡。不管外頭怎麼看,主要以老爺子為主。安排在府外,老人估計嘴上不說,心裡也不痛快。
“還有年禮,先生也不知道到哪兒了。”沈暳知道丈夫敬重先生,往年年禮豐厚不比史家差上分毫。
“還有幾份一並上路,送到姑蘇。”自打先生辦完事四處雲遊,也沒固定居所。賈赦想了想,“王家不用單獨再送,他們家不日抵達京城。”
沈暳點點頭,這是她嫁進來第一年,生怕不周到讓人說了閒話,每一處都要檢查好幾遍。
看她這麼上心,賈赦也不好乾閒著,耐著性子在一旁解釋。孰能手巧,多上手幾回,往後的事情也能放心全交給她,自己能輕鬆一點。
“舅舅家這邊,外祖母近來也不大好,藥材可要多添一些。”有了丈夫在身邊,她倒還放鬆一些,至少不用事事都去打攪老太太。
“唔,這些你看著增減,不懂也可去問問管事。支個屏風就成,也無須忌諱。”賈赦點點頭。
沈暳應聲,一旁丈夫啪啪打著算盤,快的讓人稱奇。她也見過家裡不少管事盤賬,還真沒見過哪個有這速度。
彆說沈暳,就是何嬤嬤也驚訝,她家那口子還掌著一家鋪子,也沒這麼利索過。姑爺這麼厲害,姑娘倒不好管家。
“彆發愣,要不明兒該起晚了。”賈赦左右開弓,在賬冊上添一筆。
近來丈夫一直宿在東後院,沈暳臉上一紅,不敢再開小差。
年底盤完賬,族人趕在宮裡封筆前上了京。安排好族人的住處,這日沈暳正跟著幾個妯娌在榮慶堂閒話,一時胸悶露了孕像,找來大夫一瞧,喜上加喜。
賈源聽到消息開懷,身子骨倒又好了大半。
甭管幾房什麼心思,總歸也是跟著高興。
賈赦應酬幾日,在年前和回京的王子勝一眾友人總算聚了一回兒。
“也不知他們在外頭如何,怪叫人惦記的。”眾人望著外頭火樹銀花,一貫鬨騰的王子勝難得惆悵。
牛斌嗤笑一聲,伸手盛著雪花,少有的安靜。
眾人一歎,金暉仰著頭靠在椅背上,晃著腿兒笑笑,“吾家有兒初長成。”
“討打呢你,你還能生出我這麼大的兒子。”王子勝呸了一聲,沒忍心笑他連得幾個千金,一個帶把的都沒有。
“杵著陪你們吹風多沒勁兒,來來,喝酒喝酒。”侯滄家裡頭鬥的厲害,兄弟不是兄弟,一醉解千愁。
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直到子時才散場。
天光大亮,午時前聖上賞賜下來,眾人跪接。祭祖,進宮,一道道輪流下來。年年都這麼過,再無一絲趣味。
賈赦作為長子嫡孫走不開,隨著長輩聽戲打賞,一筐一筐的銅錢,一串串煙花,走馬燈似地到了守夜時辰。
長輩回屋歇著,賈赦也對著眾人告辭。
隔著院子聽聲兒,一群小孩鬨了大半夜。
新年頭一日拜大年。
往年收銀子的賈赦大了輩分,開始有了座位,輪流的吉祥裸子花錢散出去,總能聽到嫩嫩的小奶聲。
賈敏還小,不知道家中發生什麼事兒,自打見不到賈母,總是黏著賈赦夫妻。這會隨著眾人拜完年,齊手齊腳爬上大哥膝蓋要糖吃。
一旁小子要羞她,賈赦一個眼神,廳裡就沒動靜。
“可不能再吃糖,大哥帶你出府頑好不好。”小孩有什麼錯。
“去,要去頑。”賈敏說話越來越利索,一聽能出府高興的直撫掌。
“備輛馬車,把二少爺叫來。”二鵪鶉整個年也沒過好,聽老太太說該相看姑娘,也不知道說的是哪家。
“大哥。”
賈代善到底沒瞞著小兒子。惶恐如賈政,一改往日傻白甜,沉寂了許久才認清事實。
“你去把三妹抱來,咱們出去走走。”妻子懷孕,老太太年老精力不濟,兩娃娃都蔫了。
賈政點點頭,心下小竊喜,至少大哥沒嫌棄他。
大年初一外頭也熱鬨,到處都是孩童和炮仗聲兒,兄妹四人出府也不坐馬車,就這麼慢悠悠走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了,明天繼續。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