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裡站著反省,站夠半個時辰再描紅三十張。”
賈赦毫不留情讓人帶走兒子,有些道理不用教,簡單粗暴來效果來的更快。
“又犯錯了。”沈暳坐在餐桌前不知從何下手,“那也得等他用過朝食。”
賈赦擺擺手,“他用過了,彆管他。倒是你,還是吃不下?就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尋來。”
沈暳搖搖頭,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兩日吃什麼都不香,幸好沒有嘔吐,否則肚子裡那個怎麼辦,“嘔……”
“是哪個菜味道不對,快讓人撤下去。”
賈赦一愣,趕緊給妻子倒水壓壓胃。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沈暳連連擺手,連續乾嘔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我去躺會,你先自己吃。”
“我讓盧大夫過來一趟,”
賈赦皺著眉攙著她往裡走,“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去問問有什麼偏方,你先躺著,有什麼想吃你隻管說。”
“先彆管我了,我這一趟府裡的事都要攏到你身上,你自個用過飯去忙,年夜飯也得好生盯著,好幾個先生都在,可不能薄待了。”沈暳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著話,這麼一吐,胃裡翻騰的更加厲害,就連額頭的青筋都開始突突的跳。
賈赦一歎,讓丫鬟好生照看,他自己用過飯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不僅有早些時候鄉親送來的土產還有剛才衙役送來的吃食,往裡頭翻一翻,說不定還能壓一壓。老話說酸兒辣女,雖然現在也看不出來,反正他儘是往酸辣孕婦能吃的撿,順道還在廚房裡熬了一鍋雪菜粥。
也是奇怪,剛送走大夫,沈暳還覺的不大好,見了丈夫遞過來的粥偏偏連喝了三碗,就這還有些意猶未儘,她眼睛黏著砂鍋舔舔嘴唇,“我還想吃辣子糟鵝掌,要脫骨的。”
還挺會吃,關鍵是……會這手功夫的師傅在京城。
眼下年節的,做生意的都關門了,他去哪裡給妻子找這個稀罕玩意兒。可妻子和肚裡的孩子都想吃,有什麼辦法,隻能想辦法去弄來。
“行,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賈赦認命的邊說邊往外走,一路小跑到二門上忙不迭吩咐下去,轉身他自己又去了廚房,從壇子裡撈出糟鵝掌和眾人一起研究。
曾婆子是從府裡出來的,無骨爪子倒也吃過,可那是大廚的秘方,哪裡能輕易偷師。
其他人更彆說了,見都沒見過,想也想也不出。
廚下七八個人就盯著案板上的雞爪看,過了小半會也沒個人動手。
“燒水先煮一煮。”
賈赦咬咬牙,他大約知道怎麼脫骨,真要上手卻……妻子正等著吃,什麼辦法都得試一試。
從冷熱水交替快速脫骨到生拔骨頭,能用的辦法都用儘了,廚下一個十來歲的小子輕輕一上手,骨頭脫了個一乾二淨。
“賞。”
賈赦濕漉漉的雙手往衣服上一抹,捧著盤子健步如飛,進屋一瞧,妻子正在大口的啃骨頭。
“你來了,還彆說,這骨頭還真是彆有一番滋味。”
沈暳油膩的手已經抓上另一塊筒骨,上嘴熟練的插著蘆葦管子吸骨髓。
賈赦:……看她吃的那麼香,有點餓了。他把盤子往前一推,“喏,是不是這個味兒,吃點兒。對了,讓廚下再備幾根骨頭,我也要吃。”
聞著味兒跑進屋的賈瑚:爹爹吃的好香。
“瑚兒過來。”大吃特吃的沈暳不忘招呼兒子共享。
一家子啃完半桶骨頭,三人一排癱在榻上,沈暳才說起年夜飯的安排。頭一次在外過年節,丈夫又是一府知州,排場那些少了許多,熱鬨卻不能少。
特彆是幾個幕僚先生,都是帶著女眷過來的。說起幕僚,她道:“這會兒凍得厲害,安排兩桌子,女眷就安排在小廳,前廳用帳子圍了,再有鍋子幾個,吃的也暢快些。”
後宅的事賈赦一向不怎麼發話,聽了也隻點點頭,慢悠悠挪到炕上。還是他有先見之明,南方的冬日,有個炕太重要了。
沈暳也沒指望他回答,這會吃飽喝足便一樣樣開始安排,從初一安排到十五。大小也是個知府,等到了真正日子可忙不開,趁早妥當方不顯失禮。
一年到頭熱鬨也就那麼幾日,轉眼便到正月十五。
這日賈瑚早早催著奶娘給他換了新衣裳,一路小跑到正院,邊跑邊喊,“娘,娘,爹爹下衙了沒有。”
“慢一點兒,當心摔著。”
沈暳在梳妝台歎氣,第二個孩子太折騰了,還沒三個月臉色就這麼難看,這讓她怎麼出門。
“娘親好漂亮。”
賈瑚眼珠子一轉,爹爹可是說過的,近來要一直誇娘親漂亮,不然他的糖都沒有了。
“怎麼。”小子夠識相,賈赦進屋給了兒子一個讚賞的眼神,從背後拿出點翠華勝俯身給妻子戴上,“暳兒真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小燕子飛啊飛、湫兮如風兩位慷慨的扔出地雷,謝謝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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