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1 / 2)

卯時, 城門緩緩打開, 一隊人策馬揚鞭衝了進來, 守衛罵罵咧咧還沒來得及抬眼,紅色的鞭子隻留殘影一閃而過。

“你這個賤婦,我和子勝的情分都讓你敗光了。”

“誰敢敗光我們的情分。”

王子勝一身風塵,提著鞭子昂首闊步往踏進門檻。

“把二少奶奶從你們少爺身上拉開。”

賈赦頂著一臉疲憊揉眼睛,“子勝到了, 來人看座。”

“這怎麼回事,我一收到信兒就趕回來了。”

王子勝低頭一瞧, 這不是小妹的陪嫁丫鬟, 他有些弄不懂了。

“讓她自己說。”

府裡說大不大, 奴才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主子手上, 一問不說,再問再不說, 說不定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令賈赦寒心的是, 妻子找的奶娘也被收買, 幕後主使還不是一撥人。他才回來多久, 口袋就已四處漏風,可笑,實在可笑。

“狗奴才。”

王子勝聽完當場就給了自家奴才一個窩心腳,都他娘乾的人事, 怪不得一向穩重的發小坐不住,平心而論,要是有人敢動自己的孩子, 命都不給人留。發小越是給他臉麵,他越羞張不開口,“把你們小姐嘴先堵上。恩侯,是我們王家對不住你。”

“哪裡是你們王家,是我賈家的爺們不是東西。”

賈赦越想越憤怒,抓起鞭子就往賈政身上抽。

鞭子一道又一道,院裡靜悄悄地沒有一人求饒。

“住手,你這是要乾什麼,是想打殺你弟弟,賈家可沒有血脈相殘的先例。”

“打,打得好,不打不清醒。”

“老爺太太。”

來的真快,賈赦抬起手又是一鞭子抽過去,“賈家沒有血脈相殘的先例,難道有叔嬸殺侄祖母殺孫的先例。今天我要輕易饒了他,我賈赦就枉為人父。”

賈代善氣的說不上來話,往事慢慢浮現在心頭,他抬手給了喋喋不休的老妻一巴掌。當年的事兒,如今的事兒,造孽啊。

何止造孽,王子勝在賈老爺麵前抬不起頭來,好在也不是妹子一個人乾的事,要不然今兒真是沒法善了,“恩侯,賈家怎麼處置她我們王家都無異議,就當是為了外甥,從輕罷。”

他說這些話就像牙縫擠出來,實在難以啟齒,“恩侯啊,我實在對不住你啊,是我們王家的教養出了差錯。唉,如今也彆說了,這事兒我不管了,你們處置完通知我一聲兒,到時候咱們哥倆再聚一聚。”

賈赦聽完更氣,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幾分,女人他打不得,那親弟弟就當長兄如父也能狠揍一頓泄憤。

鞭子打在賈政身上,疼的是賈代善,可要攔著大兒子,他真做不到。他了解大兒子,今天能打一頓還能過去,不言不語那就真要下死手。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吧打吧,總比最後骨肉相殘好。

最大的賈代善不發話,院裡頓時沒了聲息,隻餘賈政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就連王子勝什麼時候走的都沒人知曉。

“憑什麼,就憑你為長,你受儘長輩寵愛仕途順暢,而我……不過是撿你剩下的罷了。”賈政狠狠吐了口血水,掙紮的爬起來,“來人,快給我解綁,我賈政隻要不死,有一日算一日,我還是賈家的二少爺,還是正經的主子。”

“好一個主子,好一個威風的主子。”

賈代善一把搶過賈赦手上的鞭子,小兒子的抱怨讓他寒心,彆人不知道,小兒子還不清楚。當初兩個兒子都從文,他心疼小兒子沒爵位可襲,硬是把國子監名額從大兒子手上搶過來捧到小兒子麵前。

為了小兒子的婚事,不顧賈家的前途硬是和王家重新扯到一起,四家和大兒子關係親近,說到底是他就是想給小兒子一些資本,彆讓大兒子一人全占。

“你怨懟我們,說到底不過是你不爭氣,看你結交的都是什麼人,彆人一挑唆耳根子一軟就下手暗害親侄兒,好樣的啊賈政,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窩囊廢。”

“老爺,政兒知錯了,手下留情罷,難道你想打死他。”

賈母再也看不去了,再這麼打下去,她就沒兒子了。

賈代善一聽手上鞭子一停,對著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打你,你的賬等我閒下手再算,來人,把你們太太送回去看好了,誰要讓她出來你們就彆就待在賈家了。”

從天黑鬨到天亮,賈赦一夜未眠仍然毫無睡意,“老爺,停手罷,再打下去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您不心疼我還心疼剛到手的四品官身。”他說著居高臨下俯視進氣多出氣少的親弟弟,“賈政,你不服氣我可以,有本事你堂堂正正的來,彆學後院那些歪門邪道。我給你三年,你考上進士就搬出賈府。”

“賈赦,你老子我還沒死。”賈代善怒吼。

賈赦不理他繼續道:“如果三年後連進士都考不上,那就彆怪我賈赦心狠,直接除族,也彆再說旁的。男人活成你這樣,窩囊不窩囊,賈政,我要是你,這臉皮也彆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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