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高低起伏的歎氣聲,賈赦就是聾了也能聽見,他恨不得抓起硯台給塞進王子勝嘴裡,“有你這麼念書,怪不得考不上進士,彆想了,你就是歎一下午我也不放人,想都彆想。”
“哦。”
王子勝癟嘴呼氣癟嘴,一套怪模怪樣的動作做了個遍,反正心思就不在書本上,書房裡也沒人理,隻好乖乖翻起書本。
賈赦搖頭歎氣,再次針對戶部找黑點。
掌印給事中的權利是大,比起禦史台也絲毫不差,可辦公的地方還是戶部,人都排擠他。來個隨時能給皇帝打小報告的,要真能毫無芥蒂接納才見鬼,也不怪人家不待見。
辦事不順,手低下用人也不順,戶部又是弊端重重,忙起來連休沐日都得加班。
二人在同一個書房互不乾擾,一入神便到了掌燈時分。
“人也該到了,歇一歇吧。”
賈赦伸了個懶腰,骨頭嘎吱吹響,沒反應,他背著手踱步到王子勝跟前,睡著了,“真行,開飯了王子勝。”
“飯,飯在哪裡。”
“睡醒了。”
“那,那個。”
“王子勝啊王子勝,又惹恩侯生氣了。”
金暉將折扇一收,輕輕敲在他腦袋上,這小子實在不長記性,賈赦又豈是好惹的。
“噫,牛斌沒和你一起來,唉,你打我作甚,回頭再給敲傻嘍。”
王子勝探頭探腦往門外瞧,“我還以為你們一起,沒聽說他最近忙啊,前幾日還和他一起喝酒。”
“你以為誰都像你無所事事。”
賈赦笑著請金暉品茶,也不攙和他們拌嘴,吐槽起王子勝,那是三天三夜說不完,他們也說不膩,真是奇哉怪哉。
“還是人恩侯聰明,沒給你搭茬。我們家那事兒,吵吵嚷嚷一個月,想來就這兩日旨意也該下了,到時候我們這一房也得跟著受罰。”
金暉說著又拱手,禦史對外戚可不會手軟,要不是先下手為強,金家連小命都玄。
“那就好。”
賈赦歎氣,賀清流押解回京,人頭落地是定數,誰也救不回來。
當初……在閩地為官,有一回下鄉遇上山體滑坡,整整兩天一夜,幾個人命是保住了,卻是到了山窮水儘。水不敢喝,野草不敢吃,遇上大雨又是風寒,還是他把自己身上一點口糧幾個人分。就連菊太郎的事,當初要不是他故意讓大兒子逃出去,事情還真沒那麼順利。
是是非非,孰是孰非,他是罪無可赦不假,情分也不假。人賣國該死,死就死了,總不能帶妻兒跟著被砍頭。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恩侯不必如此。”
金暉以為他愧疚,趕緊安慰人家。
要不是他,這金家說沒也就沒了。
“沒,卻不完全為了這事兒。賀清流還有妻兒,我欲要去求聖上一求,看看能不能饒了孩子。”
“不行。”
牛斌大步跨進門檻,擲地有聲的反駁,“國有國法,無論有什麼情由,賣國誅九族,不能求情。”
“是啊恩侯,這是我金家造孽,我心裡有愧,但……你不能求,這一求再帶上你自己,這裡麵事關重大,無論如何也不能開口。”
金暉更不同意,誰沾上賣國就是天皇老子都得惹一身騷,萬一再讓彆有用心的人戴上謀反的帽子,到時候死不死啊。
“那是個什麼路數,值得恩侯明知不可為還要試一試。”
王子勝雲山霧罩,這賀清流誰啊。
“看來你爹沒和你說福州府的事兒。”
金暉見賈赦若有所思,他著急道:“這事兒有什麼可想的,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
“不行。”
三人同時搖頭讓賈赦頗為動搖,“你們讓我再想想,我不會莽撞行事,你們放心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小燕子的地雷,麼麼噠。
最近太忙了,回家還得加班呢嚶嚶嚶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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