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珽在身旁唱念俱佳，心裡又忍不住好笑，若是前幾年師弟出這麼個主意，自己隻怕要斥責他不合規矩，如今想來，先生還真就吃這套。
“來人，去把禦醫請進來。”
無笙揮著拐杖在三個弟子背上每人輕輕敲了一下，實在是下不去重手，要是換做他年輕的時候，還不打劈了他們，無法無天了還，簡直目無尊長。
老頭強不過少壯，終究依了弟子一片孝心。
隻是，看禦醫和幾位好手診脈的時辰長短，情形不太妙。
三人在一旁暗自著急，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急色。
等著等著，卻是先生先睡著了。
一群人悄聲退出屋子，隻留高珽照看。
屋外賈赦忙不迭問出聲，壓在胸腔的咳嗽讓他麵色漲紅倒是唬了盧老一跳。
“老爺子油儘燈枯，已是……隻用好藥材吊著，還能容些日子。”
禦醫的話讓眾人紛紛點頭。
“那就沒有辦法了。”
賈赦連同管子君二人臉色煞白，這是活生生要剜他們的心啊。
先生的年紀，難道不該安享晚年，為何……
“人有時，不敢與天爭，老爺子無病無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看淡生死的大夫，勸人的話有時無奈，有時卻不得不說。明明學的是救命的法子，看得最多的也是生死，對醫者來說，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無力。
“我知，有勞幾位了，請隨下人稍作歇息，近日少不得勞煩幾位。”
送走太多人，賈赦誰也不遷怒，誰也遷怒不了。
“師弟。”
管子君攙著師弟往屋簷下的台階一坐，將頭埋在膝蓋裡，語氣說不出的頹喪，“先生想必明白，故而才不讓咱們知曉，我難受。”
“師兄。”
賈赦張口，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最終重重落下。
難受，比什麼都無力，擁有的不過過眼雲煙，真正想要的抓不住。倒數的日子讓人不能坦然麵對，先生豁達，至親卻忍不住神傷。
“先生睡下了。”
高珽走出屋子也往二人身邊一坐，“師傅月前便已安排好後事，原也不願讓你們知曉，怕你們分心。是我的不是，竟也由著師傅性子。”
“哪裡是師兄的過錯，師兄也有師兄的難處，隻是身為弟子，若是連師傅最後一麵都見不著，這些年師傅亦師亦父的教導，我們還配弟子之名。”
管子君紅著眼不去看他，壓低聲音生怕吵到裡屋的師傅，心裡卻是抓心撓肺的難受，憋的他不知往何處發泄。
三人一時靜默。
先生無子，隻有他們三個弟子，如今也是該他們撐起門戶的時候了。
“香火之事，師傅有何說法。”
賈赦冷靜的問出不想問的問題，誰能繼承先生的遺誌，誰都不配。
“師傅的意思是從族裡過繼一位，就在這幾日辦妥。”
“也好，總不能……”
管子君點點頭，重重歎了口氣，“我們該做些什麼。”
“師傅都已經安排妥當，他不願讓咱們操心。”
高珽抿嘴，神情也不太好。
作為晚輩亦弟子，竟是一點也不能為師傅分憂，如此無能，要自己何用。
三人靜靜坐著，庭院裡的樹枝早已光禿，風拂枝丫毫無聲息，卻一刀刀刮在他們心上，像鞭撻又像責問。
這麼些年，做弟子的不孝，來不及孝，一切都太遲了，快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6 網友：小小燕子飛啊飛 手榴彈
№11 網友：小和尚 謝謝太太的紅包，太太新年快樂哦！！！ 妙筆生花，給一顆地雷做獎勵吧！
№10 網友：地雷
№8 網友：萌羊 評論：《紅樓生涯之賈赦》 打分：2 發表時間：2018-02-16 23:50:44 所評章節：189
收到大大的紅包啦，之前沒去看消息，一直以為是係統的短信，沒想到居然是大大的紅包。謝謝大大新年快樂！ 開在九月裡，我的心中隻有你，好想和你在一起，一顆地雷送給你！
[-收起] №3 網友：小小燕子飛啊飛 評論：《紅樓生涯之賈赦》 打分：2 發表時間：2018-02-15 13:26:30 所評章節：189
年除夕快樂！
[-收起] №6 網友：橘子 評論：《紅樓生涯之賈赦》 打分：2 發表時間：2018-02-15 15:54:19 所評章節：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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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網友：小小燕子飛啊飛 評論：《紅樓生涯之賈赦》 打分：2 發表時間：2018-02-11 17:09:24 所評章節：189
擊掌讚歎，此文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非不足以炸出吾等傾慕之心。
感謝小小燕子，橘子，小和尚，萌羊幾位小天使的打賞，(づ??????)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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