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1 / 2)

一個蟄伏將近三十年的家族, 其中的能量有多龐大, 作為國公府家主的賈代善不太清楚, 繼承老祖父遺產的賈赦卻再清楚不過,因為這些資本都是他親自經手,一點一滴慢慢積攢下來的。

而今,他即將動用一切能動用的力量。

首先他想到的便是賈史王薛,雖說近年來他們已經不大聯姻, 明麵除了走禮,朝堂上幾乎毫無往來, 至於金陵城內所流傳的‘賈不假……’言論早已絕跡。

儘管如此, 這些有意為之的招數也隻能哄騙大多數人, 一些聰明的老狐狸絕對不在大多數人裡。

當然, 賈赦也沒真覺得能瞞過所有人,他想要的不過是低調, 至少彆那麼紮眼, 尤其還有一個江南甄家在前頭頂著。

江南有一個‘土皇帝’就夠了, 多一個上麵容不容的下不說, 萬一一個不小心,少不得被當成韭菜割一茬,炫富掉腦袋,為了個名頭何苦來哉。

從龍之功人人都喜歡, 君不見賈家之崛起,但是奪嫡又豈非易事。

雖然這年四個家族藕斷絲連,遇上事情也能同氣連枝, 但在站隊上,可沒有那麼容易一個鼻孔出氣。

賈家雖然排在最前頭,想要說服其他三家以及其他利益關係網也不太容易。

秉持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中心思想,如何遊說這些人,如果用最小的代價引誘這些人上鉤,這是一個難題。

賈敬賈代善以及賈赦,三個人排排坐,在湖心亭愁白了頭。

“當真要如此。”

賈敬拎著釣竿搖搖晃晃,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為什麼誰都不選,偏偏要選個已廢的前太子,要不是同姓賈,要不是同個祖宗,他都以為堂兄弟是轉世仇人來討債。沒有拂袖而去,那都是他好涵養。

此時賈代善發熱的腦子早已清醒,坑侄子這種事情還是留給兒子來做罷,他老了,還是多釣幾條魚給府裡上下加餐好了。

對於老頭子這種臨陣脫逃的精神,賈赦送出鄙視,慢悠悠的用茶水潤過嗓子,“沒得選,彆人早已買定離手,咱們再撞上去隻是錦上添花。”

賈敬沉默了,他雖然在工部,有些事情未必不清楚。在太子還好好的時候,也不是沒人拉攏挑撥,那時候賈家可以穩如泰山,如今卻不好說了。此一時彼一時,時也命也。不過他心裡還是沒底,“其他幾家怎麼說,又或者,咱們該的怎麼去……”

“上鉤了。”

賈代善吆喝一聲,驚得堂兄弟二人翻了個白眼。

日頭曬在麵頰,無端讓人覺的有些刺癢,賈赦撓撓額頭,“賈家為什麼穩穩當當到如今,因為咱們家有特殊站隊技巧。”

真敢說。

天知道什麼叫特殊站隊技巧,反正賈敬覺得自己被忽悠瘸了,反過來一想,他能被忽悠,以其他幾家的智商,未必不能再接再厲。

說服了賈敬,賈赦也隱隱鬆了口氣,站隊是個技術活,人手也很重要,忽悠一個算一個,“接下來咱們看看哪幾家合適,萬一再遇上個蠢的,不拖後腿就不錯了,彆指望能幫上忙。”

彆以為站隊是大路貨,有資格站隊是權勢的另一種體現,一般人還夠不著呢。

當然,賈赦並不想這種‘優待’,但是很顯然,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猶如平常,無驚無喜,除了大皇子收到嚴家敬上的生辰禮和孩童用的項圈,細看之下和其他多寶項圈並無不同,隻比外頭賣的精致些,再是瞧不出有什麼不同。隻是作為裝飾的六字箴言滾筒,被大皇子用其他滾筒替換下來,很快就出現在一家銀號以做印章之用,並提出了十萬兩銀子。

“我知道了,不用繼續追查,其餘照舊。”

賈赦擺擺手,其貌不揚的小廝很快消失在書房,貓熊抱竹翡翠鎮紙下的,正是一張印有滾筒印章的宣紙。

他知道大皇子有辦法在宮裡遙控,隻是沒想到那麼快,距離他想辦法將印信送出去,前後滿打滿算不過月餘。一次可取用十萬兩,下一次是多少,在哪個銀號,用這些錢做什麼,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隻是……

朝堂平靜太久了,是該動一動了。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中秋才剛剛過去,螃蟹才剝了殼,還未將蟹肉吞進肚裡,朝堂就熱鬨了起來。

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個月有餘,眾人還未明白過來,圈禁多年的三皇子出了府,四皇子五皇子卻連連受到聖上申斥。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誰也沒看明白,怎麼就到了如此境地。

大皇子也不明白,可是他認定,一定是賈家出手了。

當初他本就想拉攏賈家,不僅是賈家背後的勢力,還有崧嶽先生的餘澤和無笙先生的教導,光是這些就足以讓有誌向的皇子眼熱。果不其然,賈家才投誠多久,出手太快了,快的讓他心驚防備。

“主子萬不可與恩侯離心。”

這是東宮幕僚周渭的勸阻,他知道主子忌憚賈家,此時卻是不應該。說句不好聽的,肉還沒吃到嘴裡,放下碗便要罵娘,刻薄寡恩也不能玩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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