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尉遲千澈在隱瞞身份上,今世貌似也有了巨大的轉變,從她六歲到翠微山開始,他就想儘辦法,讓她從枝梢末節中,去了解,去疑惑,理所當然的慢慢接受他的身份,他的一切,完全沒有遮攔避諱的意思。
曾經的軌跡不止倍道而進,又出現紕漏偏差,若是撕開知曉尉遲千澈身份這層紙,假意忠誠的走下去,哪天被他發現自己的叛逆之心,結局會不會更慘烈?
時間不夠了。
她不能再想太多。
身邊多個了解尉遲千澈,又令尉遲千澈不好為難的人,石九笙的到來,於聞玳玳而言,絕對算得上如有神助。
然則,說回來,石九笙身為龍池衛,怎麼就跟尉遲千澈要不回來的錢扯上關係了呢?
應當服從命令才是。
許是見聞玳玳瞧著自己半天不說話,石九笙提議:“先去前麵河邊,把簪子衝乾淨給我看看吧!”
確認了聞玳玳的身份,石九笙不能拒絕。
玳花簪借水流被聞玳玳一邊捏著衝洗,一邊想如何加速兩人的親密關係。
石九笙等了好一會兒,見聞玳玳笨手笨腳的呆樣,若不是衝著尉遲千澈,她壓根兒不會理睬,更不會上了魔怔似的等聞玳玳在岸邊洗屎。
莫名其妙的,升上一股憐憫欲,打算幫她衝洗。
結果一時忘了岸邊濕滑,拿過玳花簪的同時,整個人前傾,栽進河中。
聞玳玳懵了。
短暫停頓後,趕緊用手去抓,結果顯而易見,抓了個空。
多虧平日尉遲千澈不會放過任何能折磨她的技能,鳧水,一口氣下潛個十多米問題不大。
二話不說,第一次救人,她鞋都忘記脫了慌亂跳入河中。
有驚無險
兩人濕漉漉爬上岸。
沒被淹死,差點被勒死的石九笙坐在岸邊狂吐水。
聞玳玳一手緊緊抓住簪子,一邊用另隻手拚命垂胸口,試圖讓突突亂跳的心恢複平靜。
石九笙咳了好幾聲,終於緩過息,忽而發現聞玳玳麵色不對勁:“你怎麼了?”冷不防想起聞家女兒天生心疾,也正是這樣,成了整個龍池衛第二個誰也不敢惹的人,尉遲千澈更是把寶貝徒弟看的比眼珠子還緊。
要糟,她闖大禍了,絕對不能牽連父親,顧不得自己有多頭暈腦脹,去攙聞玳玳:“我帶你去找郎中。”
聞玳玳擺手搖頭:“一會兒就好。”
“真的?”石九笙蹲下身觀察,半信半疑。
“你放心。”聞玳玳血色已慢慢回返:“我經常鳧水,方才那點深度,不算什麼。”
石九笙看她已經喘的不那麼厲害,說話氣息如常,才又精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回地上,真是嚇死了。
相視……。
再相視……。
兩個姑娘家不知怎麼,就笑了起來。
明明黑夜來臨,聞玳玳雙眼一眯,笑的跟陽光一樣,耀的讓人挪不開眼。
石九笙緊抿的嘴角,也難得的略略連勾了幾下。
歇夠了,石九笙帶著聞玳玳就近回自己家去換濕透的衣服,不知所蹤的鞋子。
而此時,蘇青已不知所蹤。
石九笙雖是女子,但更喜男子的利落打扮,雖是龍池衛,可能山下不受限製,無需穿那“喪服”,但都以沉色為主,總之完全不像個剛及笄姑娘應有的模樣。
聞玳玳全部心思都在報仇上,對裝扮容貌的東西,壓根兒沒什麼興趣,也不會挑。
兩人身量有些落差,聞玳玳纖瘦,腳更是小巧玲瓏,換上石九笙的衣服鞋子,絲毫沒有嫌棄挑剔的意思,換上男裝也沒什麼應有的颯爽英氣,溫潤如玉,渾身上下的隻凝練了四個字:憨狀可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