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誰也看不見間隙,照水往她衣服迅速放了樣東西,用主仆二人才能懂的眼神交替。
“紫殤帝為何突然要殺你?”
石九笙蹲下身子來,與她目色持平,神色微微凝重,慣常凜若冰霜。按照了解,這算得上最大限度的表情了。
聞玳玳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自然是被師父棄了,再無利用價值。”
龍池衛兩次進出三皇子府,將她劫了又送回,無論尉遲千澈的目的是什麼,在紫殤帝與三皇子眼中,她都不能留。
石九笙聰慧腦子活,聞玳玳一句話,自然能想明白其中串聯。
“九笙,你不應該來看我的。”聞玳玳暗示她周遭很危險,已經被盯上。
石九笙表示根本不在意的搖搖頭,看起來心事重重,像是在做什麼激烈的交鋒。
聞玳玳權當是她在太過擔心自己,用安撫的語氣問:“九笙,今日師父會來?”
石九笙眼皮低垂,低低道:“抱歉。”而後矛盾不已又像是在懺悔的跟聞玳玳說:“對不起。”
“我就知道。”
知道啊!
她對尉遲千澈來說,就是個暫時隱匿身份,掣肘威脅雙親的棋子,簡簡單單,明明白白。
加上前世十七年。
兩人幾乎朝夕相處三十年。
明明知道他冷血薄情,口蜜腹劍,狼子獸心。卻仍舊異想天開的,自己對他或許還有丁點的利用價值。
難道這種異想天開,不是在對尉遲千澈抱有虛無縹緲的幻想嗎?
幻想什麼?
幻想他或許會顧念將她一手帶大的……。
算了,尉遲千澈根本,沒!有!心!
從他上一世能親手屠村開始,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可顧念的。
聞玳玳很恨自己,恨自己做黃粱夢,一場在尉遲千澈心中份量的黃粱夢。
雖然從未承認過,但並不代表,夢不存在。
他給她洗過尿布;
他吃過她的剩飯;
他給她洗過澡;
他吻過她的小腳丫;
他半夜偷偷給她蓋過被;
他給她擦乾過濕漉的長發;
他還擊過欺負她的人;
他記得她所有過敏的食物藥物;
雖然屈指可數,但他的確陪她笑過哭過;
尉遲千澈,就像一把世間最溫柔又最鋒利的刀,神不知鬼不覺的戳爛她不設防卻已千瘡百孔的心。
喉間發哽。
重活一世,說是尋找他的把柄。
到頭來發現那些罪上加罪的把柄,無非就是千瘡百孔的蟻穴之中多了幾個早晚會坍塌的洞罷了。
她不懂機關術,不懂九軍五行八卦陣,連家都回不了,更彆提找到龍池衛,找到尉遲千澈的痕跡了。
咯咯!
聞玳玳詭異的笑出聲,一滴淚將要出來,卻又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用一點點升高的陽光去刺自己的眼睛,疼痛到麻木。
再活來一遍又怎樣,她仍舊不是尉遲千澈的對手。
一隻不知什麼時候找回來,並修複好的玳花簪,戴在了聞玳玳發間:“有個秘密,我想告訴你。”
聞玳玳如果沒記錯,昨日被劫持,被草莽丟入湖裡時,她在掙紮間扔進了湖水中。
不過相比之下,她更想聽聽石九笙將要說的秘密是什麼。
“你的斬魂舞,實則名為斬魂劍,它……。”石九笙從方才就一副矛盾要死的模樣,幾個字就讓她額頭滲出細汗。
聞玳玳與石九笙的額頭相抵,試圖分離她的焦慮。
“隻……隻傳未來儲君。”石九笙脫力般,雙膝著地,餘光不知匆匆望向哪裡,又急急收回。
隻傳未來儲君?
隻傳未來儲君?
隻傳未來儲君?
雞皮疙瘩在瞬間布滿聞玳玳的四肢百骸。
她想到父親壽宴。
尉遲千澈一首狗屁不通的詩,一曲搔首弄姿的劍舞,看的眾人熱淚盈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記得師父還有個哥哥,斬魂劍法不應是隻傳太子?師父身份應該是公主,如何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