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屏風之隔,說是男女之防。
其實對眼瞎的聞玳玳形同虛設,無非就是又多了個能絆腳的障礙。
噔噔!
低不可聞的叩門聲。
貌似不知出了什麼事,含糊不清的私語幾句,守夜的關聽肆悄悄合好門出去了。
屋內隻留草莽兄和聞玳玳。
聞玳玳慢慢睜開眼,事到如今,她要嘗試跟草莽兄拉攏關係,從自己重傷過他,他還能寧肯傷手也要奪簪的正義舉動,就足以說明他與關聽肆不是同一種人。
拉攏關係,裝裝可憐,套套話,估計真有可能逃離此地。
剛盤算好。
“水。”
聞玳玳豎起耳朵。
屏風另一頭。
“水。”
草莽兄要喝水!
拉攏關係的時刻到來了!
聞玳玳打了把雞血,從善如流下床穿鞋,摸茶壺,將水倒入茶盞中,轉頭去摩挲屏風。
可能自小跟著尉遲千澈被各種百般折磨過的原因,下意識的自保能力、適應能力十分強。
屋內的東西擺放位置,除了屏風後草莽兄的地界,她已都牢記於心。
“水。”
順著聲音去摸屏風。
本來聞玳玳走的很順利,也知道屏風後的地界不熟悉,要小心翼翼。
誰承想草莽兄的床下還有踏足的台階,一個不留神,茶水半滴也沒剩的全都拋在了尉遲千澈臉上,自己半個身子也因失力撲在快碎的尉遲千澈胸口。
聞玳玳:“……。”
連燙帶疼清醒的尉遲千澈:“……。”
他感覺臉上能起泡。
手忙腳亂,聞玳玳在尉遲千澈傷口上一通摁才將身子撐起來,連連道:“我再去給你倒杯水。”
疼過勁兒的尉遲千澈長呼了口氣,睜開眼,發現關聽肆不知去了哪裡,屋內也沒個伺候的人。
“水來了。”聞玳玳重新端著茶盞過來。
這次她記得尉遲千澈床邊的踏足台階了,邁著小碎步,摩挲到尉遲千澈的床榻,在空中一遞:“喝吧!”
沒動靜。
聞玳玳側耳傾聽。
床上的人貌似嘗試掙紮兩下,最後帶點愧疚的歎氣:“我起不來。”
給她擋簪子不是氣勢挺足嗎?
現在又沒力氣了?
難不成是看她瞎,關聽肆又不在,借著胸口三刀加簪子那一下,露出本來麵目,占她點便宜,平複心理?
通過兩次了解,看他也不像是關聽肆喜歡捉弄人的性子。
算了。
先前他將她扔進湖裡,她還了三刀,自己這裡算是扯平。
看在要利用他的份上,聞玳玳忍下芥蒂,將茶水放到床邊專門放藥的小案幾,然後去摩挲草莽兄肩膀:“我扶你起來喝。”
尉遲千澈本想說不用,畢竟自己徒弟驚天動地的剖白,讓他真是消化不了,哪怕現在聞玳玳什麼都不看不見,身為師父,他很難堪,更抗拒兩人接觸。
傷重的原因,反應稍微慢了些。
聞玳玳已經在躬體力行了。
妥帖將尉遲千澈身後兩個軟枕豎起,又用蠻力扶著高大的尉遲千澈舒服靠上,流露淡淡憂慮的眼睛眨眨,側耳確定尉遲千澈沒什麼不適後,側身去拿茶水。
尉遲千澈抬手就要去接。
茶盞卻精準的繞過他手,穩穩當當懟到他剛剛燙傷的臉頰上:“喝吧!”
尉遲千澈歪頭去找。
“你彆亂動。”聞玳玳察覺他貌似沒按什麼好心,臉頰故意似有若無的蹭過她手指,趕緊讓他少妄想的嗬斥。
可能嗬斥聲的氣勢太足。
尉遲千澈:“……。”不動了。
滾燙的茶水順著他臉頰澆到了脖子上。
一滴也沒喝到的尉遲千澈被問:“還渴嗎?”
尉遲千澈:“……。”
草莽兄點頭了。
聞玳玳算是機智,在第二次端茶水時,為防止草莽兄不夠喝,將茶壺一並也端了過來。
空茶杯再次斟滿。
尋著方才自以為最正確的軌跡,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