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失落的關聽肆當然知道適可而止,奈何誰知道仙女多久下凡一次,情急中想起了什麼:“姑娘可喜歡鷹?”
第二次學乖了,沒敢碰尉遲千澈。
本差點走出火星子的尉遲千澈急頓。
見有戲,關聽肆自懷中小心翼翼拿出顆暖意未散的蛋,取悅般遞過去:“這是蜂鷹蛋,小爺尋了一個月,又蹲了八天七夜才拿得,今日,就送給姑娘吧!”
蜂鷹,顧名思義,以馬蜂各類昆蟲為食物,成年後的體型不算太大,作為猛禽,卻性情溫順,很好養活,是個比狗更忠誠聰明的夥伴,極善聽命令蹲守,一有風吹草動就尋主人喳喳。
聽說蜂鷹巢非常難找,通常都建在五六丈的樹頂之上,連蹲守到拿蛋,需要極佳的眼力,必須花費極長的時間精力,不眠不休盯住鷹母的捕食作息規律。
也難怪上一世,兩人能打起來。
隻不過,透明人聞玳玳對關聽肆手中的鷹蛋沒什麼好感。上一世,蜂鷹孵出被尉遲千澈馴化後,名義是陪伴,實則是個不分晝夜監控等同他另一雙眼的畜生。
尉遲千澈接下。
關聽肆欣喜若狂,笑的像個神經病:“一顆鷹蛋,能否換姑娘芳名?”
尉遲千澈和善的表情已經用儘,鋒芒肆意的凝視著關聽肆,仿佛在無聲提醒若再得寸進尺,你可能死的不太好看。
有關尉遲千澈的眸光有多滲人,看了十七年又加六年的聞玳玳最刻骨銘心。
表麵看去含情脈脈,深情款款,甚至一笑的時候,眉眼帶出驚心動魄、恨不得為他去死的感染力格外恐怖。接觸深了,便知在偽裝之下,冷性冷血,睥睨一切,冰與火的摩擦,是這天底下最會玩弄人心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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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是想讓關聽肆知難而退,沒料想,反而被尉遲千澈外軟內辣的表裡不一給迷花了眼。
管他什麼色彩斑斕的想法,尉遲千澈儘量不把事情搞大的用上輕功,帶聞玳玳遠離了。
一場原本應該存在的不打不相識。因為聞玳玳離家出走,尉遲千澈與關聽肆不僅提前謀了麵,平靜拿了蛋,曾經的軌跡未變,原本存在的東西也未變,就是兩人的關係貌似朝著她無法掌控的方向飛奔而去。
凝重的聞玳玳聽關聽肆反應過來,再也追不上瘋了般振臂高呼:“小爺大名關聽肆。咱們有緣再相見,無緣夢中見。”
一怔。
這句話明明是上一世關聽肆經常說與她聽的。
活了兩輩子,好不容易明白其深意,竟然陰錯陽差的換了人。
自儘失敗,逃跑失敗,全部希望寄托在關聽肆身上也一場空的聞玳玳,她到底如何過活下去?
神情不自覺木訥淒惘起來。
猝不及防,一個溫涼圓潤的東西從衣領投進她肉肉懷中:“忘記方才的蠢貨,明白嗎?”
這一世哪怕關聽肆主動示好,尉遲千澈不勞而獲一枚蜂鷹蛋,仍然更改不了,除了他自己,天下人都是蠢貨的倨傲。
“離家的想法,謀劃多久?”
聞玳玳抱蛋保持沉默,儘量讓尉遲千澈誤會是自己貪玩迷的路。
也沒指望她能辯解什麼,尉遲千澈露出從來不在人前顯現,冷刀子的嘴臉:“厭惡我,厭惡到離家?”
聞玳玳以為自己聽錯的緩緩抬起頭,驚愕尉遲千澈居然有自知之明。
不過,他理解錯了,並非是厭惡,而是恨,挫骨揚灰的恨。
尉遲千澈嫌聞玳玳走的太慢,改為背著,所以並不知她此時此刻的神情,勾著嗜血的嘴角像是說給他自己聽:“若我是你,就不會讓鳩占鵲巢,而是直接殺掉,永絕後患。”
聞玳玳:“.…..。”
尉遲千澈,想不到重活一世,你已經審視自我清醒到這個程度了?
“呆呆,想不想學殺人?”
尉遲千澈駐足,側頭去看好似乖順到極點,茫然無辜的聞玳玳。
殺人?
學會殺你嗎?
顯而易見。
時間好似靜止了幾秒。
上一世,也沒記得他正經八百與自己討論過殺人的問題啊!
相當血腥的兩個字,不知不覺中又將聞玳玳心臟又淩遲了成千上萬遍,小小的眸中升騰起超乎年紀的怒意,啞著奶聲,強裝難理解:“嫂嫂,我餓了。”
她沒傻到報仇的事沒理順,先打草驚蛇。
聽到仿佛不符合預期的答案,尉遲千澈若有所思。
一路再無交流。
十六歲的尉遲千澈個頭竄的很猛,肩寬腿長,當天傍晚便回了家。
不知尉遲千澈給二老灌了什麼毒,父親、母親見到聞玳玳被安然無恙被帶回,非但沒有責怪尉遲千澈,反而差點雙雙下跪,帶著千恩萬謝的陣仗。
原來尉遲千澈發現聞玳玳不見後,當晚冒雨把鬼鷹山翻了個遍。
聞玳玳消失了多久,尉遲千澈就夜以繼日、“儘職儘責”的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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