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2 / 2)

尉遲千澈瞥了瞥聞玳玳眼皮的紅腫,委屈巴巴的清水鼻涕,收回目光,嗓音少了些許鋒利:“那晚嚇著沒?”

那晚?

不提聞玳玳還差點忘了,本來是打算主動問詢的,違心道:“當時徒兒隻顧害怕師父受到傷害,並沒有仔細去瞧那位姐姐故去的模樣。不知師父可有丟失什麼東西,聽爹爹說,傷害姐姐逃離之人,是個賊。”

尉遲千澈並沒有回答自己丟失了什麼東西,而是好奇:“那女子女扮男裝,你是如何分辨她並非男子?”

“姐姐姑娘家的特征還是挺明顯的,再說世間哪有男子塗脂抹粉,描眉化眼的。”

頗為意外聞玳玳的回答,小小年紀心思細膩,懂得也不少。

尉遲千澈頗為認真的思索了下:“在你眼中,女子都必須塗脂抹粉,描眉化唇?”

聞玳玳剛要點頭,忽而發現尉遲千澈從來都是素麵朝天,平日連個講究的發髻也不挽,大多時候都是青絲半垂在身後,兩鬢合攏一束。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便是那支讓她越看越窩心的玳花簪。

弄粉調脂,於尉遲千澈身上,不存在的。

他陪嫁的妝奩早已賣出貼補家用,能問出此等問題,定是豔羨了女子可以梳妝打扮。

也難怪,尉遲千澈這個年紀,正是愛美的時候。奈何她一介冥婚寡婦,又喜扶危拯弱,好為人師,見的人多了,麵子上的喪勁兒總是要做足。日日一身玄袍,便是他在家中立穩腳跟,不招蜂引蝶的軍令狀。

如此,她若說了實話,尉遲千澈豈不以為自己是在暗諷他,加深對聞家窮苦的怨恨?

要知道,有些恩怨並非一蹴而就,就像自己,是與日俱增的。

想到這兒,趕緊給他降火,慶幸及時醒悟,臨到危險邊緣刹住了腳,改口道:“也不全是,像師父生來就是花容月貌,明豔傾城的女子,怎會需要那些掩蓋其瑕疵,增添自信的俗物來掩蓋光芒呢!”

輕嗤!

聞玳玳打了個顫,抬起頭。

她見過尉遲千澈很多種笑,特彆是在人前:低眉含笑,強顏歡笑,明媚燦笑,和藹微笑,啞然失笑;人後:嘲弄譏諷,不屑冷嗤,高深莫測,詭譎多變,怪裡怪氣。反正私下裡這不怎麼美好的笑,自己全都領教過。

不過,仿佛整個胸腔都在抽搐,憋著不出聲是什麼笑?

小小的臉,比剛才更僵硬了:不是說天花沒有後遺症嗎?難道把腦子給燒壞了?

似是覺的自己已為人師,此番舉動頗為失態,尉遲千澈稍稍控製了下情緒,整了整衣衫,神情重新恢複了跟欠他錢一樣的寒厲模樣:“方才一番話是誰教你的?”

“無人,是徒兒有感而發。”聞玳玳答的虔誠。

尉遲千澈放下手中的書,打量剛及胸的小個頭:“原先為師覺得你體弱,精力不足。如今發現竟是小瞧了你,從明日開始學著習字讀書吧!”

聞玳玳整個人差點當場垮掉。

“不太願意?”尉遲千澈瞧出來。

想起自己剛在小廚房的一番自省,麻利收拾差點崩壞的臉色:“願意,怎會不願,自小徒兒就隨師父在村頭的亭子,看師父教授同村孩子學識,心中一直很是豔羨,如今自己終於也能有此番機遇,真是高興壞了。”

“高興壞了?”尉遲千澈一挑眉,貌似不太信。

聞玳玳咬著後槽牙:“簡直迫不及待!”

一本書精準的扔進她懷中:“十日內把書中內容給背熟,其意先不必著急弄懂。”

《千字文》

幼齡孩童的讀物,上一世聞玳玳就背的滾瓜爛熟,至於意思,從來都是過腦就忘,但臨時應付應該沒問題。

論學習的能力,聞玳玳也就占了個記憶好。這要得益於尉遲千澈一心情不佳就讓她背書,雜七雜八逮住什麼背什麼,偶有一兩次從傍晚背到天亮也是經曆過的。

起初,聞玳玳以為是尉遲千澈年紀輕輕睡眠不好,折騰她背點兒什麼,就跟哄孩子入睡需要講故事一個道理。後來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兒,他真的就是把她當鷹熬著,狐狸眸子盯的十分認真,不知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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