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千澈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修歲被尉遲千澈快要折磨瘋了:“修某真的都交代了。”
尉遲千澈站起身,平易近人的聲調急劇厲色:“我的人,你何時給過交代?”
奇恥大辱下,修歲當即反應了過來,壓著恐懼與憤怒交替的情緒,想推脫一乾二淨:“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手下乾的,修某隻想將您請來而已,是他們會錯了意。”
一陣輕笑。
像無數的幽靈在哭泣。
“修公子恐怕不知,隻要你一死,這懸星會就算是在江湖上滅門了,何再來的手下?”
“什麼?”修歲半天沒反應過來
見事已至此,商妥不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官道上的人,西嵐城的百姓,皆知修某幫會在此,若修某幫會出了意外,你也逃脫不了乾係,鬆竹樓更彆想再開下去。”
該擠的東西都讓它擠出來了,尉遲千澈有點不太滿意,眼下隻能再靠自己去查是誰判了他?
至於修歲剛才說的後果,有些東西已經瞞不住了,又何懼於把事情給鬨大。
距離前世起事還有十一年。
看來,又要提前了。
修歲見尉遲千澈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震懾住了。
嘰裡呱啦,語速也沒有先前那樣慢,威脅瞎編,為了保命,扯的那叫一個天花亂瑞。
尉遲千澈長歎了口氣,煩躁的解開兩個領口,站到欄杆處,眺望喧鬨的夜市,。
蘇白得到命令,第三次舉劍。
隨手截了塊兒死人身上被血泡過的褲腰帶,堵住了修歲的嘴。
然後舉劍,沒有遲疑的利落給去了勢。
那地方,被修歲捂的太死,龍池衛拉不開,僅剩的好手,又被截掉了三根指。
啊!
啊!
完全發自兩個人發出的喊叫。
一個毋庸置疑,是修歲的慘叫。
而另一個恐懼到極致的尖叫。
尉遲千澈猛回身望向門外。
聞玳玳!
濕漉漉的眼睛瞪得混圓,嘴大的能塞下一個成年人的拳頭。
她看到了什麼?
帶著幸災樂禍,確認尉遲千澈已死的聞玳玳,壓根兒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方才她下樓去叫懸星會的幫手,按照精瘦黝黑男子所指方向,卻根本無人回應。
帶著奇怪,聞玳玳甚至不嫌累的每一層,每一扇去推門去查看。
不僅那些江湖男子不見蹤跡,連鬆竹樓的藝人、四樓關著的小童仿佛憑空消失了般。
迎客的大門緊緊鎖死,每一層的窗戶、隨著蘇青來的密道,從外麵不知道用什麼重物,也被全部抵住。
貌似誰也進不來,誰也出不去。
像個詭異又無法脫逃的堅固牢籠。
燈火通明中,一片空蕩,她的呼吸仿佛都帶著回聲。
如此快的手速,封了五層之高的獨棟小樓。
怎麼做到的?
一股不祥的念頭湧了上來。
懸星會的人不會已經帶著舞姬小童們離開,想隨手毀了鬆竹樓,製造尉遲千澈不小心葬身火海的假象吧!
聞玳玳仰頭重新望了望第五層,想著精瘦黝黑男子和豐盈妖豔女子上去了並沒有下來,看來唯一的出路就在剛剛離開的閣樓。
反正要重新回去,順便看看尉遲千澈的死狀,若是咽氣咽的慘烈些,讓她開心了,說不定看在兒時他伺候她一把屎一把尿的份上,給收個屍。
與執念太深有關,不惜自殞,也要親眼確定他是否斷氣。
躡手躡腳回到閣樓。
居然聽到門裡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還有人沒離開?
估計在收尾。
聞玳玳生怕被發現的將鞋脫掉,穿著布襪,屏住呼吸,屢著牆邊一點點往上蹭。
整個屋子的紗幔委實太多,實在遮擋視線,好不容易蹭到門邊兒,腳趾試著溫涼的她才猛不防發現,布襪踩進了血中。
視線順著上移,有股像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