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
爽快將筆一扔,舒服放縱跟沒骨頭似的癱在椅上,將差點黏在一起的雙腿伸了伸,交疊搭在書案,仰頭望著房梁搖頭晃腦,屢著重新順暢的胸口歎息:“蠢貨才老老實實寫。”
唰!
門跟閃電般推開。
周圍的空氣被凍住了。
尉遲千澈自己恐怕不知道,他不說話冷臉盯著一個人時,格外嚇人。帶著十足的威懾,凜不可犯的氣場,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副蠢樣的蔑視冷笑,等她詭辯。
腿可能有些抽筋,聞玳玳以最自然的幅度慢慢開始往回調整,然後不敢再輕舉妄動的拿起筆,仿若很努力,努力到都能感染到其他人的那種上進,埋頭苦寫,奮筆疾書。
貌似尉遲千澈方才看到的聞玳玳不修邊幅,是幻覺,全是幻覺。
什麼也沒說。
門重新被輕輕關好。
這一次,她謹慎了,停下筆,豎著耳朵確定尉遲千澈走遠,長舒了一口氣。
摸著突突的心跳,若非近些年殺雞宰羊練就的從容不迫、泰然處之、麵不改色,方才恐怕不是兩千字能過去的事了。
忽而,她又聽見門外小心翼翼的腳步。
不像是尉遲千澈。
緊接著,門一開,探頭探腦的人鑽了進來。
“蘇姐姐。”
聞玳玳麵露一喜,自從來到這完全陌生之地,能深知她心,及時關懷,最重要是偷偷同仇敵愾的人,也就蘇青了。
聽見聲音。
同樣掩不住喜色的蘇青,對空了的書案指了指。
非常默契的,聞玳玳揚聲:“灶房。”
哦,那一時片刻回不來。
鬼鬼祟祟的腰挺起來,學著尉遲千澈裝模作樣檢查聞玳玳課業:“呆鵝,這個字,抄寫百遍。”
噗嗤,兩人差點笑仰。
蘇青在聞玳玳對麵坐下來,替她惆悵那些紅圈圈:“比起上次,倒是少了三個,有進步。”
聞玳玳崩潰道:“蘇姐姐,師父平日對你們也是如此嚴苛,稍有錯誤,就罰?”
知道內情,七年前差點賠命的蘇青委婉表示:“差不多。”
“可之前有一龍池衛傳錯了令,讓師父大費周章白跑了一趟西嵐城,也沒見師父多生氣下令懲處,就是說兩句,罰完月例;上個月,聽說龍池衛抓住幾個人,跑了一個,跑的這個找來幫手傷了龍池衛,最後師父才出麵解決。而且那日,師父也帶了傷,結果仍是沒有重罰龍池衛,反而寬恕……。”
蘇青表示:“呃,這些事,應該不能跟你寫幾個字相提並論。”
“那前日龍池衛錯把辣椒當甜椒,標新立異做道蓴菜筍燉橘子,師父僅僅是少食幾口,就給退下了。同樣是庖廚,他們怎沒跟少昂哥哥一樣,抽上五十鞭子?”
其他人犯了錯,尉遲千澈都是重拿輕放,而輪到她,倒是翻了過來。
聞玳玳懷疑,尉遲千澈在刻意針對自己。
蘇青額頭冒出虛汗。
聞玳玳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尉遲千澈眼中,世間分為兩種事,一種與聞玳玳有關,觸及非死即傷,另一種與聞玳玳無關的事,基本都能從寬發落。
謝少昂挨的那五十鞭,都在龍池衛傳開了,人人自危,見了聞玳玳,能裝聾作啞,絕不多說一個字。
況且,聞玳玳的地位,可能她身在其中不知。
所有追隨尉遲千澈的龍池衛都心知肚明,直接與命掛鉤,不敢有一星半點粗疏。
蘇青含糊其辭道:“估計是主上對呆呆心寄重望。”
話趕話說到這兒,聞玳玳悄兮兮的問:“蘇姐姐,你可知師父將我囚禁在此,又嫌長道短,到底為何嗎?”
“囚禁?從哪兒說起?隻不過是拜師後,主上以你師父身份不適再與聞叔聞嬸同住,應當自立門戶,再說你來翠微山的第一日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