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賦予新身份的琴師和舞姬,在他們來來往往上山中,她見過幾個眼熟的,對陣訓練時身手不凡。曾經的妖嬈媚態,不堪一擊,仿佛換了身份跟換了個人似的,氣衝霄漢,力敵萬夫,無論男女,那股纏綿於身的陰柔氣消失殆儘。
讓她一再有了錯覺,說不定他們本就是龍池衛,隻不過因為尉遲千澈暫時屈居人下,蟄伏於偌大的鬆竹樓。
如果真是這樣就有趣了,畢竟造反,指望幾百龍池衛絕完全不可能的,難不成更多的龍池衛分散各地,分散各行,用融入百姓生活的方式掩人耳目?
“呆呆姑娘,好了沒有,時辰到了。”
時辰?
什麼時辰?
聞玳玳邊係著披風出來:“少昂哥哥,到底是什麼事呀?”
謝少昂先是打量了番聞玳玳正合身的衣裙,暗歎,主上當真辛苦,自小為聞玳玳準備衣服,連量都不必量,一雙眼睛目測,尺寸就沒錯過。略略幫她整理了番領口,攏攏拍拍披風褶皺,特意費心囑咐:“呆呆姑娘,勿要再問了,等會兒也勿要問主上。至於是什麼事,到了便知,反正不會害你就是了。明白?”
聽意思,尉遲千澈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什麼事都不知道,掛上與謝少昂同樣的凝重也不合適,索性,垂著眸,做麵無表情就好了。
山苑外的廣闊空地。
尉遲千澈帶著一眾與謝少昂同樣衣著,烏墨色披風的龍池衛,四五百人浩浩蕩蕩,齊刷刷衝聞玳玳看過來。
各個卓爾不凡,自骨子裡散發著如戛玉敲冰般凜然正氣,掀起磅礴的浩然英風,讓聞玳玳不由的怔了證。
先前龍池衛訓練時,她不是沒見過這麼多人。
可那都是要麼從旁邊路過,要麼給尉遲千澈送個東西,轉身就走。
現今這陣仗,是打算齊刷刷把她給看死嗎?
到底是個姑娘,一時有點拘謹不知該邁哪條腿,要沒點像尉遲千澈常年浸染的承受力,普通人真受不了近千隻眼睛的打量,毛骨悚然都是輕的。
認為自己還沒練到尉遲千澈那般坦然,愣是定在門檻內,腿僵的出不來了。
僅僅一步之遙,門檻外的尉遲千澈,今日破天荒的也穿了與龍池衛一樣袍子,相比之下,他身上的白,更純正些,與自己身上的白裙,倒像是同一種布料。若不細瞧,真不容易發現,師徒二人的披風的黑色也與他人不同。
龍池衛是烏墨色,在陽光下泛著粼粼的灰,唯獨她跟尉遲千澈是朱墨,黑的死氣沉沉,見不到一點雜色。
更風儀肅穆,有勢位至尊的意思。
許是見隻及胸口的人被嚇到,對蘇白使了個眼色。
蘇白領會,轉身對所有龍池衛伸出食指跟中指,做了個交疊的動作。
龍池衛領會,齊整劃一,全都轉身回了頭。
“昨晚除了把手磕到,連腿也磕了?”欠收拾的聲音催促。
糟糕!
一大早總是在想尉遲千澈的事,忘了遮掩傷口。
聽尉遲千澈口氣,怕是她進屋起就已經知道是自己了。沒出聲,無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乾嘛。中途輕哼,就是故意嚇唬她。
也對,她是如何有自信認為能瞞天過海。尉遲千澈若是遲鈍,他分分鐘早就被暗殺了豈能活到現在?
當然,也可以認為是他明明很喜歡,但不好宣之於口,所以任她為之。
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不好細聊這些女兒家的事,一會兒到了馬車之上再說吧。
裝作沒聽懂道,馬屁道:“是徒兒大清早見到師父,歡喜的邁不動腿了。”
壓根不信的尉遲千澈,今日可沒什麼心情像往常那般揶揄兩句逗逗聞玳玳,伸出一隻手不等她反應,直接把她給牽了出來。
聞玳玳就那麼任他包裹著自己的手,緊隨其後,穿越龍池衛人海。
不知是日光還是眼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