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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是在這幾天裡逐漸定好的。
這段時間,鬆浦孫五郎又以不同的身份,分彆去了那間破爛不堪的“山菜屋”。
鬆山重治以前是界町的藝人,脈絡很廣。加入三好家之後,他的領地全在近畿,所以現在不太願意跟著撤到四國,而是回界町躲風頭。
香西長信則在近畿內頗具武名,也有些殘餘勢力。他祖上倒是四國人,但來近畿以後形成一個獨立分支,跟四國的本家一直爭奪正統地位,關係很差。
石川五右衛門就不用提了。
總之他們都是隱藏在近畿,又與織田家作對的人。
從各種不同的渠道,得知的信息雖然有所出入,但大體可以確定,織田家新任的界町奉行,一個叫做“木下秀吉”的無名之輩,已經輕裝潛入,可能是想玩些“微服私訪”的把戲。
於是鬆浦孫五郎立即定下了刺殺的計策。
鬆山利用以前的人脈,在界町會合眾的上層施加影響。
石川負責探明位置。
香西作為名義上的主謀出動。
鬆浦則鼓動一批和泉國人眾去當先鋒。
最終要營造出來的效果是,讓近畿所有人都知道,界町商人聯合和泉國人眾,倒向了三好家,刺殺了織田家派過去的界町奉行。
如此一來,在輿論壓力下,織田一方勢必要加以嚴懲。
原本界町的大部分商人,以及和泉的大部分豪族,對於是否與織田為敵,是有一定疑慮的。但造成了既定事實之後,這些人就等於交了投名狀,沒法再下賊船了!
再加以挑唆和策動,就會逐漸形成一個堅定的和泉反織田力量。
而這個力量的領導人又會是誰呢?
既然主力是和泉國人而非三好殘黨,鬆山重治和香西長信就不太夠格了,最多隻能做副手。石川更不用說。三好政康本來有這個地位,但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不願站出來,而隻願意隱藏在後台出錢。
鬆浦孫五郎一番思索之後,驚喜發現這對自己來說可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將來可以打起三好繼承者的旗號,招攬那些對織田不滿的人過來。
當然織田大軍來了,還是得躲回山裡過苦日子,但反正這麼多年都過過來了,已經習慣了,沒關係。
看著一批鬨哄哄的醉漢們招搖而過,鬆浦孫五郎幾乎要忍不住大笑了。
今天他可是苦心孤詣,酒水的量把握得很好,大部分人都腦子不清醒了,但又沒有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兩個真的醉倒爬不起來的不影響大局。
當然,不能真的靠他們動手,實際負責刺殺的是香西長信和石川五右衛門的部下,鬆山重治則會想辦法讓界町會合眾背上更重的嫌疑。而這群和泉豪族們更不用提,醒來之後難道還有能力自證清白嗎?也沒法說上當受騙,剛才分明公開講了“織田家臣木下某某”,誰叫你們不好好聽?
也許事後會有人怨恨,但已經背上了殺害界町奉行的罪名,除了將錯就錯又能如何呢?
這幾天鬆浦孫五郎見了三好政康一共四次,彙報計劃和進度,總計拿出了價值近萬貫的黃金。有這些開道,各人分工負責的事務都做得十分順利。
從酒屋出來,離目標的寺廟隻有幾百步,路途也很平坦,沒什麼大建築阻擋,有一些矮房子但完全不會擋住視線。月光下,打著火把的鬆浦孫五郎能隱約看到兩支同樣在移動的隊伍,他猜想那應該是香西長信和石川五右衛門的屬下,於是更加確信此次行動一定能成功了。
“各位再加把勁啊!我們報仇揚名就在今天了!”
大聲呼喊了兩句,但卻沒得到什麼像樣子的回應。
充其量隻是有人“哦哦”的亂喊,或者說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胡話。
看來他們確實到極點了,估計趴下就能馬上睡著。
但這不也正好嗎?
因為寺廟已經到了!
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分辨宗派和曆史了,總之就是一座小規模的廟宇,隻有一個院落,兩麵開門,佛堂和寢室都在裡麵,眼看著至多也不過能住個二三十人的樣子。
今天來的這些人,是足夠團團圍住的,絕對跑不掉!
首先上去的是寺田安大夫。看上去他似乎是醉得最淺的人,活動還算自如,隻是腦子不太清醒。隻見他搶先三兩步衝到小廟門口,借勢飛起一腳踹向廟門,震得一聲悶響,同時還大聲叫罵到:
“裡麵的懦夫,快給老子出來!這裡是鬆浦大人的隊伍!”
鬆浦孫五郎不禁搖頭。這樣還算什麼刺殺啊?方圓幾裡的人都能招來!好在之前已經做了妥善安排,就算那個織田家的界町奉行立馬警醒,也是絕無可能逃脫的。
他倒沒有懷疑寺田安大夫有什麼問題。壓根沒往這方麵去想過。寺田一向的言行都是很得信任的,今天的表現也可以解釋為酒水導致。
雖然不懷疑,但也不能放任著來。鬆浦看了一眼這幾十個搖搖欲墜的醉漢,上前拉住寺田安大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顆醒酒丸塞進對方嘴裡,低聲道:
“清醒點,你這樣會招來亂七八糟的人!”
立場不清晰的人,還是醉倒的好,但寺田最可靠,也最能打,鬆浦早就決定,如果需要有一個屬下知道多一點辛密,那一定是寺田。
“誒?鬆浦大人你乾嘛攔著我,看我踹開這破門,進去殺了上下滿門……”
醒酒丸是從京都名醫曲直瀨道三那裡買來的,作用好像挺明顯,寺田安大夫隻說了兩句胡話,就漸漸安靜下來。
但鬆浦卻走到了旁邊去。
因為他已經看見,石川五右衛門和香西長信帶人走過來了!
三人見麵,隻以目示意,一切儘在不言中。
石川展示了他的老本行。隻見這人舒展猿臂,輕輕一拋,係著繩索的鉤爪就固定在了牆頂上。而拉住繩索,後助跑兩步,驟一發力,在牆壁上點了一步,縱身一躍,就翻過了這兩間(約5米)高的院牆。
一氣嗬成,悄無聲息,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鬆浦都忍不住想叫一聲好。
須臾之後,大門便靜靜打開。
外麵的鬆浦和香西,雖然以前相互看不上眼,但此時不禁對視一笑。
鬆浦孫五郎很恭謙地站在了一邊,目送香西長信先帶人進去,而後——
突然邁開大步,沿著原路向回開溜!
事發實在突然,香西長信花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時月色下有兩個人影已經跑遠,更不要說立即阻止了。
這個嗅覺也太敏銳了吧?哪出了問題?
至於石川,就更彆提了,他此刻才剛剛從門裡出來,也是一臉茫然。
前麵幾天都那麼順利的計劃,到了這最後一步,反而失敗了?
兩人相視一眼,又各自愣了片刻,才想到帶人追擊。
“快快,追上前麵那個人!”情急之下,石川隻能做出最中庸的決定。
“弓箭,弓箭!帶了遠程武器的趕緊射擊!”香西更是離譜。這種可見度下用弓箭射擊,中的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隻是他們手忙腳亂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這時候前方響起一聲高呼:
“二位莫急,鬆浦孫五郎的首級,我寺田安大夫取下了!”
終究還有一個人,一直沒做彆的事,始終就盯著鬆浦孫五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