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倒是去得,可是家臣們都無官無位,沒有資格覲見“偉大高貴”的陛下,隻能在外麵的大會客廳裡呆著了。
沒過多久,足利義昭也得了消息,跑過來一道“麵聖”,於是這禮儀流程又進一步被拖長,眾人隻能在外麵苦苦等候。
左右也是無事,大家就隨意閒聊了幾句,氣氛不算很冷漠,但更不算熱切。
自從分彆駐軍守護各地以後,諸位重臣各自擔負要職,一年也就能見一兩次麵了,自然是熱切不起來。就連最豪爽不拘小節的柴田勝家,也漸漸是政客的身份超過了武將,餘者更不用提了。
這大半年時間裡麵,平手汎秀一直在征戰,攻略下了淡路一國,再加上讚岐三郡,總計約十萬石土地,功勳顯赫。但其他人也沒有閒著。
信長本來是準備要對朝倉義景動手,並且迫使淺井長政選邊站隊的,但平手汎秀建議淺井家西征的策略被采納,這個事情推遲了翻臉的計劃。
所以織田家的大部分力量,投入到了對近畿殘敵的追擊當中。
在甲賀、伊賀等地打遊擊的六角義賢、義治父子遭遇到了空前的壓力。信長輕易集中了四五萬大軍,完全抵消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地形和人脈優勢。
經過一番堅壁清野的殘酷清剿,六角殘黨損失十分慘重,剩餘的幾千兵力折損六成以上,幾十家最忠誠的家臣被揪出來斬首,形勢到了無法維持的地步。
最終義賢、義治父子站出來放下武器,向織田主動投降。因為這個順服的態度,他們可以繼續度過錦衣玉食的人生,隻是會被軟禁起來。而甲賀郡則交給了在這個過程中表現不錯的佐久間信盛管理。
佐久間信盛這個人,對新領地的治理水平不算高,但對國人眾小豪族的迫害卻非常拿手,可能正是這一點符合了信長的期待吧。
仍有極少數死硬分子逃向伊賀,繼續抵抗。伊賀的地形比甲賀還要複雜,地產卻又貧瘠得多,信長暫時沒有興趣。
這也就是佐久間信盛誌得意滿的原因了——瞧瞧,平手汎秀花了那麼多大力氣,也才拿下十萬石,我緊跟著主公的步伐,輕鬆就拿下甲賀郡還不止十萬石呢!
同時森可成、滝川一益作為援軍,支持鬆永久秀攻打大和筒井家的行動,屢次取得小勝,但對方就如同星星之火一樣,撲滅一處又出現在另一處,永遠剿不完。
話說大和的筒井順慶也是很有意思,他與奈良的佛教勢力關係深厚,是當之無愧的超級地頭蛇勢力,如果沒有外部勢力介入,並不輸給鬆永久秀。
然而,當年織田信長擁立足利義昭上洛,四方大小勢力都表示支持,筒井卻遲遲沒有派出使者來表明態度,因此才讓鬆永久秀先站穩了大義名分,還請到了織田家的援軍。
結果筒井順慶解釋原因居然是——消息太過閉塞,不知道此事?
如此理由,不管彆人信不信,織田信長反正是不信的。
所以他隻能繼續挨打,然後繼續依靠著佛教勢力的庇護苟延殘喘。
這個曆史細節,是後世遊戲、裡的盲點,所以平手汎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總之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也沒放在心上。
另一方麵,信長以“支援淺井長政取得播磨”為條件,暗中派人去侵吞了近江的許多土地。對此淺井家可能也是早有覺悟,並沒有提出抗議。
還有伊勢戰線上,明槍已經收了,暗箭卻還在繼續。被送去繼承神戶家的織田信孝那裡,爆發了一些內部鬥爭,信長大手筆借機處死了總計四百多名的神戶家舊臣,掃清了信孝繼位的障礙,不過也令神戶家的戰鬥力急劇下降。
但馬國的丹羽長秀,則是在為尼子複興軍的山中鹿介、奈佐日本助而頭疼。那些家夥都隻是烏合之眾,並不經打,但韌性著實驚人,堪稱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人彙報說,足利義昭和織田信長兩人,一前一後從皇居裡出來了。
眾人連忙放下手中的爐子,整理衣飾容姿,準備迎接主公和公方大人。
丹羽長秀似乎還有點戀戀不舍,感慨了一句:“不愧是監物殿,真是禦寒有術啊!”
不知為什麼,平手汎秀總覺得他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