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進退之勢再異(2 / 2)

而織田信忠、德川信康則是在急忙收複失地,在尾張、三河重新建立各地的防衛據點。

然後等到的卻是德川家康的消息。

從濱鬆城突圍而出使者,風塵仆仆滿身血汙地出現在了平手汎秀麵前,送來急報。

一反過去“遠江尚足穩守,請平手刑部相機而動,無需為我家康貿然前驅,反而為武田大膳為趁”的語調。

信中直言:“近日武田大膳忽然猛攻,我家二俁城遇奇襲陷落,野田城糧倉被毀迫於無奈議和退城,高天神城情報斷絕不知遭何境遇。數日內濱鬆城前屏障儘失,城外之圍亦大大增強,盼平手刑部十日之內來援。”

如此叫苦,完全不是德川家康的作風。

可見局勢確實是十分危急了。

得信平手汎秀頓時大驚。

隨即德川信康親自來到陣前,急切懇求出兵救援,織田信忠亦派佐佐成政前來商議表示關注。

德川信康身為人子肯定不能看著老爹敗亡(他娘怎麼想是另一回事),織田信忠也很不願意失去這個隔絕大老虎的緩衝。

但他們自度並無足夠力量扭轉局勢。

必須早做決斷了。

平手汎秀也不免焦急。

無論德川家康陣亡,或是頂不住壓力降伏,都會導致“討伐武田”大戰略遭到嚴重挫折,就此刷聲望的計劃也要泡湯。

武田信玄也不愧為人傑,麵臨著大片地盤得而複失,功敗垂成的局麵,絲毫不為“沉沒成本”所動,反而將武田勝賴、山縣、高阪他們撤回來的人馬,全部投入到了遠江,力求一舉解決德川家康。

原本平手汎秀的思路,是在尾張、三河以靜製動,以逸待勞,築好防線等待敵人進攻的。按常理,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到嘴邊的鴨子飛掉,肯定要來找回場麵的啊!

那麼濱鬆之圍自解無疑。

沒想到武田信玄居然如此務實。

現在倒有些圍點打援,圍德川而引誘平手的意思在裡麵了!

小小刈穀城,忽然成為極其棘手的問題了。

須知德川家康已經經曆了多日圍困,城內軍心和補給的情況,未必就優於水野信元。而他的名望地位,卻又遠遠高於水野信元。

倘若刈穀城遲遲不能克,反是濱鬆城出了問題,局勢可謂大大不妙。

但拋下刈穀城,去跟武田軍決戰,也很不明智。

自己這邊聯軍組成複雜,人心不定,人家那邊卻是一門心思要西進上洛,而且甲斐軍的野戰能力一向是很著名的……

該怎麼辦呢?

久經沙場的岩成友通分析到:“再過最多一個半月功夫,就到了秋收之季,武田、織田、德川他們以農兵為主要戰力,屆時勢必要歸鄉休整。武田大膳集重兵於遠江,就算攻克濱鬆,上半年內亦不會再有餘力涉足三河、尾張。也就是說,敵方的胃口已經大大縮小了啊!”

對此中村一氏、淺野長吉等人感到自豪:“原本,‘甲斐之虎’大有一口氣席卷遠三尾三國的局麵,主公一到,不足一月他們的目標就變成僅限於遠江一國,看來武田大膳雖然居於東國,也知道我平手氏的威名啊!”

行事穩健的河田長親,則是於僅有數名高層在場情況下,勸諫說:“遠江失守,對織田、德川來說固然是切膚之痛,於我們卻無必然利害。與武田戰至此,已是收獲頗豐,不如見好就收,來年再決勝負如何!否則刈穀這根釘子未拔,卻揮軍東進,似乎正中敵方下懷啊!”

而本多正信則是非常直言不諱地反駁說:“若按照河田大人所言施行,主公成為天下之範的時間,將會向後推遲十年,或者更長!既然已經聲明要奉法討逆,豈可對德川不聞不問呢?”

聞之河田長親也不鬨不怒,隻是淡然反問:“素問本多殿謀略過人,廟算神機,是天下第一流的智者,不知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嗬嗬……”本多正信詭笑了一下,“豈敢豈敢,論及軍學、政務、謀略之類正大光明的本事,在下是遠遠不如河田大人您了,自然不敢妄言。隻是鄙人自幼見慣了雞鳴狗盜,三教九流之徒,對人心的陰暗之處,大概比您了解得要多一些……”

“此言何解?”河田長親依然麵無表情,聲調淡然。

“正信不才,勉強想出三策,請主公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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