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毛利、淺井、宇喜多錯綜複雜,無暇他顧,奧羽群雄地理距離上太過遙遠,鞭長莫及,隻有這兩地沒對近畿的變化做出太大反應。
其中詞鋒最厲害的是上杉謙信,說什麼“以子虛烏有的借口,攻侵無罪之國,是為罔顧天下大義;以不義之財誘惑義士,是為擾亂世間風氣;以轉仕移封來擴張領地,是為有辱武家門第……”
看上去一個包圍網似乎迫在眉睫了。
然而諸多豪強們經年累月的鏖戰,早已結下深深的仇怨,又豈是那麼容易達成合作的呢?
尤其是現在根本沒有什麼足夠分量的人居中聯係作擔保的。
北條氏政偷偷派了家中的外交僧板部岡江雪齋,來到京都聯係了虎哉宗乙,隱晦表示了“隻要價格合適,我隨時都可以把盟友們賣掉”的意思。
武田勝賴通過本願寺的關係,提出超級大膽的建議:“所謂遠交近攻,刑部大人與其扶植德川防禦鄙人,不如與鄙人瓜分德川。”
大友宗麟則是拜托了博多商人島津宗室,拜訪了界町的津田宗及,半是懇求半是勸告地說:“就算出兵九州擊敗大友家,也不過是便宜了島津、龍造寺和毛利罷了。”
唯一真心勢不兩立的,可能隻有上杉謙信,原因是他正打算攻略越中、加賀、能登等國,與當地的一向宗勢力產生極大的衝突,而平手與本願寺的聯盟暫時看起來是牢不可破的,這就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顯如上人也曾請求平手汎秀施以援手,當然兵是派不過去,運點錢糧肯定沒問題。
按照上杉謙信行事高調,喜歡作秀的性子,覺得反正早晚要打,不如先罵個痛快,過過癮再說。
其餘近衛前久、一條兼定、尼子勝久等,顯然是皆不足道。
撤兵前,幾位重臣騎在馬上,偶遇閒聊,談論起最近的時局,平手秀益認為“韜光養晦太久,正當揚眉出鞘,上下將士都為討伐伊勢的壯舉感到興奮”。
岩成友通則是想起當年三好家的往事,歎道“立威固然是好事,未免樹敵過多。所向披靡之時往往蘊藏著危機。”
小西行長隱約成為二代目帳下筆頭佐臣,正意氣風發,反駁說:“豈有立威而不樹敵的道理?現在正是我輩建功立業之時。”
一貫沉默少言的拜鄉家嘉罕見地思考了許久,插了嘴說:“我總覺得主公神機妙算,本有更好手段處理伊勢,這次好像是故意要引人注目……”
聞言小西行長莞爾道:“主公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猜度的?家中大概隻有河田、本多二位有那個本事。拜鄉殿的想法,可以與他們交流一下。”
平手秀益嗬嗬一怪笑:“那兩位現在麻煩事纏身,怕是不會見客。依我看他們辦事都不仔細,以後有問題還是問小西殿,更管用。”
這是旁邊可兒才藏搖頭作鄙夷狀,斜著眼道:“慶次你要再這麼整天說話不清不楚,七拐八繞的,以後就彆自稱是我大哥。”
說完拍馬疾馳而去。
平手秀益哈哈大笑:“你小子膽敢造次?看槍棒來說話!”
也跟著離去。
小西行長琢磨剛才的話明麵是褒獎,內裡不知道有什麼尖酸寓意,臉色陰晴不定。
拜鄉家嘉原以為同僚閒聊挺開心的,這下感覺到氣氛不對又感受不到具體不對在哪,托詞有事也趕緊離開了。
岩成友通盯著小西行長看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卻又放棄,搖頭歎道:“半年來令內尚未歸省探親過,什麼時候方便就走一趟如何?拙荊十分想念這個侄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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