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用特意吩咐,就被好事之人傳了出去。
至於能不能到對方營中,卻不好說。
……
“島津軍全數撤退?怎麼可能!你確定沒有看錯?”
僅僅數日之後,正在吃早飯的平手汎秀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快,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確切說是除了人吉城裡麵還留著一些守兵,其他的都不在了。”多羅尾光彥神色十分冷靜,保持著嚴謹的措辭:“由於河流太急,很難泅渡,對岸究竟走了多少人,還剩多少人一時無法探清楚,但大批士兵離開的痕跡太明顯了,不可能弄錯。”
“是這樣嗎……”
平手汎秀捋須陷入沉思。
沒過多久,負責指揮炮兵射擊的生津貞常也前來稟報,說對岸反應不太正常,完全沒有任何回擊,似乎變成了空營一般。
巳時初刻左右,一支試探性的小分隊沿渡口搭建竹筏浮橋,順利渡河成功,未受到任何阻礙,不見敵軍一兵一卒。
接著有後續三千多人跟上,到對岸廣撒斥候,四麵出擊,然後中午回來的結論是方圓幾公裡內確實無人蹤影,僅有人吉城內還明顯留著駐守,靠近會遭鐵炮所射,但隻要立即遠離就不會被追擊。
見此平手汎秀依然有些擔心,不知是否是島津軍慣用的誘敵之計,恐遭半渡而擊,仍然命令謹慎仔細,徐徐前進。
於是花了一日功夫,建起浮橋七座,兩萬多人渡過河去,斥候偵查範圍擴大到幾倍,終於確認,對方的主力部隊確實是儘數撤離,隻剩堅守人吉城的兵力了。
根據遺留下來的線索判斷,應該是前一天的下午就開始陸續出發,日落之前大部分都走掉了。有少數留下來應付的則可能是連夜離去。
由於隔著河偵查力度不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晚上安排的值守人員滿心都隻在防備對方突襲,哪有餘力觀察動向。
這可令人費解了。
難道是後方被彆動隊襲擾得不穩,回去援救了?
那也隻應該分出部分人啊,怎麼會直接主力全轉移呢?豈不等於是放棄了最重要的正麵戰場去填補次要戰場。
不知用意何在。
球磨川南岸的人吉城中倒是還有些把守,但隻看城的規模,就知道兵力不可能超過三千。頂多就是騷擾補給的作用,不可能牽製得住六萬大軍。
莫非承受不住連續多日的炮擊,被迫後退?
更不可能了。
彆看一條河流沒多寬,兩邊的地形還是比較複雜的,高低錯落不平,炮也不可能推到岸邊上,隔空完全沒法瞄準,隻是看著旗幟比較多的方向,閉上眼睛憑信仰射擊,每天幾百發過去,了不起打死數十人,主要是聽個響,彰顯威嚴的。
士氣特彆低落的烏合之眾被這麼嚇退是有可能,但島津軍不是鐵血強兵嗎?
倒不如說是慣用的“釣野伏”計策罷了。
隻不過計策要成功,最重要的是“詐敗”這個環節必須有很強的迷惑性,裝得像是真的失敗潰散一樣,才能騙過人。
你還沒正式開打,就忽然全軍調頭往後跑,任何將領見了隻會覺得反常而提高戒心,怎麼會上當呢。
等等,難道就是利用這種心理,故布疑陣,爭取時間去解決次要戰線?
微妙啊……
總之這一退,就顯得撲朔迷離,讓人捉摸不透。
那麼索性不多想了。
平手汎秀認準了步步為營正兵陽謀是最穩妥的大道理,也不去想追擊的事情,隻派人去通知了薩摩、大隅、日向各地的彆動隊,告訴他們島津主力不知所蹤,要小心警惕。
自己身邊這六萬人,分出四萬來圍攻人吉城。另外兩萬在河流南岸駐守,提防可能去而複返的敵人。
也不知道分化調略的手段,起了作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