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最近一段時間精神都有點恍惚,江漓分不清那天在車站出現的蘇驀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如果是現實,避而不見的蘇驀一定是恨極了自己,如果是幻覺,說明自己潛意識裡對婚姻諸多抗拒。江漓默默的站在窗邊抽了根煙想,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必要去深究了,這輩子已經注定了與蘇驀終將擦肩而過,未來是怎樣的人生已經不重要了。
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江漓拿在掌心看了看,略略一個停頓,還是接了起來,吐了口煙圈淡淡的喚了聲:“秦紓,有事?”
秦紓在那頭沉默著,許久都沒有開口,江漓也不急不緩的眯著眼睛吞雲吐霧,等指縫中的雲煙隻剩煙蒂,江漓扔到腳邊用鞋底碾了碾,這才長籲了一口氣,對著電話牽了牽唇角。
“想說什麼呢秦紓?”江漓輕笑,“你不開口是讓我猜麼?”
秦紓依然不答,自從江漓弄砸了拍婚紗照那事,兩人幾乎很少聯係,江漓一度以為秦紓要放棄了。
麵對沉默的秦紓江漓有點無奈的按了按額角。
“行吧。”江漓說,“那我來猜,你是想問咱們明天還去民政局吧?你呢,你想去嗎,想去咱們就去,我家的戶口本都在你那兒捏著呢。那天是我配合得不好,我道歉,改天再去重新拍過成不成?”
秦紓的聲音有些抖:“你真的願意去嗎?”
江漓又想笑了:“我說不願意,然後呢?”
電話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江漓乾脆拉了張椅子坐下,把腿翹在窗台上隨意的晃蕩著,一瞬間曾經頑劣不羈的少年又回到了眼下,江漓被層層疊疊的偽裝壓得心力交瘁。
而如今,江漓開始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活得好還是活得累,就那麼著了吧,反正都是了無生趣。
沒有那人在身邊,一切都了無生趣。
秦紓總算壓抑著情緒開了口,聽得出帶了些許的鼻音,此刻應該還流著淚。江漓摸了摸眼角,江漓挺想不明白,自己都沒哭呢,為什麼秦紓會那麼難過呢,路不是她自己選的麼。
秦紓說:“明天上午十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江漓乾脆的應下了。
那一刹,江漓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終於,不用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過下去,隻是為什麼會這麼痛呢。
舊城區拆遷後新建成的小區賣得很好,江漓憑借著工作中跟開發商搭建起的關係,好不容易拿下了三號樓一單元的1號房。江漓算過位置,那裡正是蘇驀曾經的家所在的地方,江漓買的是一套小躍層,東拚西湊的付了首付,貸了三十年的款,把兩層樓的格局改得跟從前一模一樣。江漓也摸不清自己的心理,但這樣做讓江漓覺得踏實。
裝修師傅打電話來講地磚今天已經鋪齊整了,讓江漓抽著空過去看看,師傅相當自信的給江漓拍胸脯:“我的手藝你絕對放心!你來敲敲,有一塊空鼓我全部撬了給你重新貼過,賠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