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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樹陰濃夏日長,
樓台倒影人池塘。
嵩嶼的盛夏,山林是深淺不一的綠色,由淺入深,車子穿行其中,南星倚靠在車窗側,嗅到泥土與草葉被陽光烘曬的清香,竟然生出種“人間處處,春雨杏花急急落,車馬春山慢慢行”的錯覺。
高考後她徹底往嗨了,早就把之前許諾的病秧子的要回嵩嶼看他忘記得一乾二淨。
後來還是南峰從外地出差回來,看著作息晝夜顛倒的南星好好說教了一頓,沒收她半個月的零花錢
然後轉頭給杜若打了電話過去,不分青紅皂白將她和行李打包,親自跟著司機送到嵩嶼。
南星下巴枕在胳膊上,看著滿目翠綠,歎了口氣:“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南峰鼻子裡“哼”了聲,低頭看文件,不屑於和這小機靈鬼鬥嘴。
司機家的丫頭也像她這般大,聽到小丫頭念叨,忍不住樂了:“峰老板也是為了你好,不然又是宅家又是熬夜燒烤冰可樂的,就算你身子骨年輕也得出問題,我女兒就是,高考完了瘋玩,喝成腎結石了,半天疼得呲牙咧嘴去醫院掛急診......”
“得,叔您彆說了,我知道你們都和我爹一波的。”南星撇嘴,漂亮的杏眸耷拉著,彆提多可愛了。
司機哈哈大笑。
一路歡聲笑語到了目的地。
從高牆外就能看到滿庭蔥蘢翠綠,甚至密匝匝的黃金雨從院頭躍出半個身子,滿樹金黃,熒煌滿眼前。
這是她頭一次夏日來嵩嶼。
夏星先從車子上竄下來,穿過石子小路,繞過杜老開辟的小菜圃,南星駕輕就熟徑直去了藥堂。
掀開珠簾,鼻息間是熟悉的藥材苦香。
她抬眼看過去,竟然失神呆愣在原地。
滿室明晃晃金燦燦的陽光由窗欞躍入,男人正在藥櫃前,半彎著身子伸手撥弄著算盤計算著入放進紙裡的藥材。
素色盤口襯衫,領口最頂端的一顆扣子都係得規整,光躍至他身,像是落雪堆砌的鬆柏,芝蘭玉樹。
黑綢緞般的長發頭一次沒有披落肩頭,興許因為冬季嚴寒,夏季酷熱,墨色長發被他用發帶束了英姿颯爽地高馬尾,額前碎發散落,顴骨側也餘落蓬鬆發絲,像是捧在掌中的溫玉,倏然綻落淩厲風姿。
本以為初見已上震撼,卻不料。
次次見卿,
次次驚豔。
南星惶惶然回過神來,藥堂裡還有其他人,看熱鬨的,幫襯的,正掩麵笑著的擠在木櫃前調侃。
“大夫,你幫我看看我這病。”
男人眼眸清淡:“哪裡不舒服?”
“胸口疼,日日夜夜想你想得睡不著,不信你摸摸。”那人素來大膽,竟然上前就要去捉宋京墨的手被他後退一步躲過。
男人眼中掠過一縷陰霾,卻依舊語氣溫和:“不是病灶所致,我這兒看不了。”
“大夫怎麼還害羞了。”那人被周圍幾個姊妹簇擁著,湊過來轉進櫃台裡就要去堵宋京墨,“宋大夫,不是我說,你看咱們嵩嶼鎮子小,你未娶我未嫁,年齡又正合適,我又不是薛雅仙那種俗婦,多般配。”
“是啊是啊,宋大夫,瑤瑤家底子不錯,人長得也不差,不然這小鎮裡就算你長得再好看還能娶到什麼樣的?”
“就是,瑤瑤一個女兒家都三天兩頭來堵你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