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
自青樓回來後,李昊就被李天罡留在府院中,不許他到處亂跑。
為此,父子倆小小爭論過一次,最後各退一步,李昊答應留在府院中,但做什麼不得再乾預。
李天罡答應了。
李昊沒再整日畫畫,而是每日除了跑去陪五爺下下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待在聽雨樓中。
一邊是等待二爺回來,一邊則是翻閱這些功法。
聽雨樓的書籍極多,彆說領悟,就算光是翻看,都至少要沒日沒夜的讀十年,才能全部讀完。
李昊原先是從高到低挑選了一些功法修行,底層沒怎麼看,但這次卻是從底層開始翻起。
以他肉身道六段的感悟,本是能夠跨到天人境的,卻卡在這裡。
李昊打算先領悟出宗師之心再說。
隻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何為宗師?
就是能開宗立派,有自己的路。
沒人能教宗師做事,也沒人能指教宗師。
即便是三不朽都不行,因為每個宗師的路都不同,三不朽的境界雖然更高,但也隻能傳授一些自己晉升和修煉的經驗,卻無法確切地指點該如何如何。
同樣,達到天人宗師境,往後的路,一步一個腳印,也都需要自己去走了。
沒有功法指點,無人能傳授,隻能自己去借鑒、思考、參悟。
“自己的武道路……”
李昊坐在聽雨樓中,手捧一本武道基礎詳解,眼眸閃動。
他問過二爺,如何參悟宗師之心。
二爺說了三種,一種是入世曆練,在塵世的洗滌下,找到自己的武心。
第二種是生死邊緣遊走,與生死間的大恐怖逼迫下,刺激出的瞬間頓悟,從而一舉踏足。
第三種較為平穩,就是看個人悟性了,那就是從最基礎的武道功法上去尋找。
為什麼是最基礎的功法?
因為功法越高,越玄妙,最核心的本源,反倒容易被技法的精妙所迷惑。
就像一塊石頭。
丟在地上,誰都知道是石頭,萬人輕賤,隨意踐踏。
但擺在桌上就難說了,尤其是擺在佛堂上,反倒是被世人嗬護,萬人供奉朝拜。
但本質上,都是一塊石頭。
此刻,李昊翻看武道總綱,裡麵包含了諸多武學,但隻是簡單羅列。
刀劍、槍棍,拳,身法……
李昊隨意的翻看著,心中並未強求要得到某種感悟,純粹就像是打發時間一般。
轉眼一個月過去。
李昊在聽雨樓中看了不少書籍,除武學外,還看到一些奇人趣事。
裡麵還有不少書籍,記錄了許多宗師的生平事跡。
這些宗師走的路千奇百怪,武道風格各不相同。
有的是猥瑣流派,攻擊招式全都是下三濫,扣眼珠子攻下陰,拋毒灑沙等等,怎麼陰險怎麼來,而且將這些陰險招式凝練成一套連招,也就是功法,以此開宗立派。
還有的是硬剛流,就是頭鐵,正麵搏殺,從不來虛的,招招爆發。
還有的則是身法流,偏重於輕盈靈巧。
對李昊來說,自創功法並不難。
以他對劍道和拳道的六段感悟,自創拳法和劍法,輕而易舉。
甚至能將兩種功法糅合。
但功法行了,心還未成。
一般人踏入宗師境,都是先立心,再依照自己的宗師之心方向去強化自己的功法。
而李昊是反過來的。
“我的心……在何處?”
李昊喃喃自語。
他看過的功法太多,以至於導致他現在,有點亂花迷人眼了。
心未定。
……
這一日,李昊照常來到聽雨樓。
但剛坐下沒多久,就被叫回了山河院,說是有事要找他。
等李昊返回院中時,頓時就看到正堂中,除父親李天罡端坐在那裡外,還有另外一道少女的身影坐在他對麵。
那少女跟堂上父親對話,身體背側對外。
身穿暗紫色的外衣,渾身散發神秘的氣息,像一朵芳香濃鬱的幽蘭。
僅是筆直的背影,就能讓人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此刻二人似聊到某事,父親李天罡的臉上竟滿是笑容,目光溫和慈愛。
走到門口,李昊想到這個月被逼著學的規矩,沒直接進屋,在外麵就先站定叫了一聲。
李天罡朝李昊看來,與此同時,那背側對外的少女也轉過身來。
娥眉如遠黛,眼眸像是明溪般透亮,瓊鼻皓齒,小臉上的絨毛都似乎微微泛著光,膚色潔白如玉。
李昊看得微愣,旋即睜大了眼睛。
“雪兒?”
“昊哥哥。”
少女似也認出李昊,過往的種種浮現於心頭,她露出明媚的笑靨,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李昊終於確信,眼前的少女就是八年未見的小丫頭,那個跟在自己背後的小尾巴。
他快步上前,驚歎地上下打量著對方,八年未見,當初喜歡哭鼻子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小姑娘。
而且容顏姣好,精致如手捏出來似的。
“居然長這麼大了。”李昊忍不住說了句感歎的廢話。
少女正是邊如雪,她從椅子上起身,動作頗顯淑女,笑吟吟地道:“昊哥哥,你也長高了好多。”
“那肯定。”
李昊一笑,道:“回來怎麼不提前說聲,吃過飯沒,跟你說,我現在的手藝可好了,要不了幾個月,就能給你養成一個胖子!”
邊如雪臉頰微紅,道:“昊哥哥還是這麼喜歡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