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去李餅記買了好些狀元糕,一串串拎著分送街坊鄰居。
待手裡空落後,遠望夕陽沉入山底,天色將黑未黑,一個鄉裡人挑著兩蔞水蜜桃在賣,嘴子很會喊:“一汪水的大蜜桃!瑪瑙紅的蜜桃來噎哎......塊兒大瓤就多,錯認的蜜蜂兒來搭窩,聞香的粉蝶兒來采蕊,鮮翠枝頭碧綠葉兒現摘的來哎,一個大,一個甜,一文錢來!”
蕭鳶見好些人圍著買,她也湊將上去,精挑細選五個,一手攥著衫擺兜緊,一手拿個邊走邊吃。
不緊不慢要上狀元橋,遠望見對麵沈岐山威勢凜凜而來,怪不好惹的樣子,她想想惹不起躲得起,橋也不上了,繞到橋下沿河岸走。
哪想那廝真真陰魂不散,她還沒前行幾步,就被他堵住了去路,肩寬背厚,身型魁偉若山。
河麵搭著煙篷的漁船隨著水波搖晃,有婦人在火艙煮飯,冒出縷縷青煙被風吹上了岸,迷蒙了沈岐山的臉龐。
四下裡皆是漁家,他能把她怎樣呢,她反正聲名狼藉不帶怕的,他位高權重卻要顧及自己顏麵。
蕭鳶輕笑:“原來是沈大人啊!天黑黑你怎還不歸家?再這裡擋我的去路又是為甚?”
“大道朝天,各走一邊,蕭娘子自作多情了。”沈岐山淡淡地:“你個婦人怎夜晚還在外遊蕩?”
蕭鳶鬆口氣,喜滋滋說:“我那阿弟院試得案首,才給街坊四鄰送畢狀元糕,這就要回去!”
沈岐山語氣沉穩:“他倒出息了!不過聽者榮焉,你也該給我塊狀元糕才是!”
“皆已分完,不曾有餘。”蕭鳶笑道:“我還有些水蜜桃,十分香甜,倒可分你兩個!”
說著把吃剩的那半桃放嘴前,銀牙咬一口。
“好!”沈岐山甚笑了笑:“你應知我最愛吃這水蜜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