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拈著靠近火光看,忽而叫道:“呀,這不是店家小哥的算盤珠子麽?”
蕭滽語帶戲謔:“尋仇的冤魂來了!”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對我做甚麽......”店夥計嘶啞大吼,麵目猙獰而可怕。
他的話洇沒在劈劈啪啪聲裡,無數的珠子從神案底滾出來,黑黢黢直朝他身前溜去,一個女子的嗓音不曉從哪裡冒出來:“又見麵了啊,你!”
“你是誰?”店夥計腳步踉蹌地退至牆壁,再無可退。
那女子悠悠長長地歎息:“陳阿巧啊!你竟忘了。”
“我不想你死,是你逼的,逼的我殺了你。”店夥計瞪著那麵目模糊的河神像,語無倫次,神魂失常。
兩個郎中迅速跳起來,其中一人從挑擔裡隨手取出鐵鏈,繞上他的脖頸,另一人大聲喝斥:“罪犯朱昆與五年前殘害陳阿巧,現承認惡行,當即抓捕歸案。”
卻原來是衙門兩個捕吏,推推搡搡、罵罵咧咧朝外走,廟門已大開,另兩個捕吏等著接應。
郎中披衣揣著藥箱緊隨而出。
老嫗開始低低地笑,又似痛哭起來,像刀片在刮著喉嚨。
婦人淚雨紛紛,用銀紅帕子覆住臉麵啜泣。
蕭鳶抱著蓉姐兒先上馬車,雨停風住,天邊稀罕的染滿晚霞,有人在傳前麵的橋可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