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婆唬得不敢再多言,薛綸繼續吃酒聽曲,過半個時辰才起身出門,欲朝馬車去,忽見兩乘轎子星火流月般大步抬來,未停穩已見有個婦人掀簾、撩裙擺跳將下來,同現的還有一少年,直奔烏門方向匆匆而去。
蕭鳶趕至鳴春院,想著蓉姐兒正受苦楚,便欲發心急如焚,忽見個錦衣仆從攔住前路,拱手問:“可是蕭娘子?”見她點頭,手指向遠處一男子道:“我家老爺請你過去,有話要交待!”
薛綸搖著灑金扇兒,看那婦人漸趨走近,衣著簡素尋常,離得遠不覺甚麽,越近便似幅水墨畫冉冉清晰,他心神旌弛,竟是酥麻了半身。
蕭鳶被他看得氣悶,欲待喝斥,蕭滽上前將她遮擋身後,沉臉肅問:“你究竟有何話說?”
薛綸自感失態,清咳一聲:“你們可是為蕭蓉而來?”
“你怎知她姓甚名誰?她如今在何處?”蕭鳶自滽哥兒身後探出,杏眼圓睜將他打量。
“小娘子。“薛綸才道三字,便見佳人不現,隻留清俊少年眉目薄蔑瞪著他,無趣道:“沈岐山沈大人留話,他在福來客棧等你們,蕭蓉亦在!”
蕭鳶二話不說,直朝轎子跑去,蕭滽倒不急,緊盯薛倫開門見山:“拐子如今在何處?”
“我不知。”薛倫輒身朝馬車走,一麵道:“你自問鳴春院的虔婆去,不過裡頭會拳腳的護堂頗多,勿要自討沒趣。”待坐周正掀簾一角,少年已進院門裡。
不過半刻功夫,蕭滽複又不緊不慢走出來,將袖管一處褶皺撫平,朝抬轎地吩咐:“去東門柳牙巷左第五吳姓戶!”遞上車錢。
“是嘍,爺!”抬轎稱謝接過,踩踏著夕陽一溜煙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