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隨著望去,十分眼熟,即是鬨市裡那輛肆意馳騁的馬車,心下沒了好感,也不表隻是神情淡然下來。
進得高中客棧的大門,正堂赫赫貼著曾住這裡高中狀元的那三人肖像,用龕裝著,案桌上擺個香爐,散數支長香,進出的儒生常三三兩兩跪在蒲團上、燒香磕拜乞好運。
店掌櫃顯見認得柳孟梅,連忙過來作揖陪笑說:“實在不巧,今日客滿沒的空房,不過陸爺仗義豪氣,騰出兩間房來給這三位宿住。”叫夥計來引領上樓。
蕭鳶聽得無房正要煩惱,旋而即迎刃而解,心底高興又不敢置信:“那位陸爺讓出兩間,他真的夠住麽?”
“夠住。”柳孟梅低聲道:“三層十間房他都包下了,空著五六間無人住,就圖個清靜自在,無人打攪。”
“......”真是財大氣粗的主。
木板梯子嘎吱嘎吱踩至三樓,便聽得第一間裡有人在彈月琴撥琵琶,有人唱道:“花如羅綺柳如煙,檢點春光又一年,暗傷懷長歌短歌,苦糾纏情魔愛魔。向人顛倒待如何,參不透三生果,廣寒宮,謫降了秋香一朵。”那嗓音兒清妙婉轉,楚楚動聽,非平常伶人可比擬。
又傳出幾聲大笑,蕭鳶透過半掩門縫,瞧到兩位年輕的爺們,背對著門吃酒聽曲聊談,那伶人倒是個正臉兒,長眉入鬢,眼皮連顴骨處用胭脂塗的紅紅,倒是有幾分彆樣的嬌媚。
有人閃身出來,是富春鎮鎮頭程家的少年,柳孟梅的相好,他作個揖喚聲蕭二爺,又喚聲蕭娘子,笑道:“陸爺在待貴客,不便親自出來迎接,你們儘管擇房住去,不必拘泥,也彆提給房錢的事兒,陸爺不差這點銀子,反傷了彼此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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