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因白日裡睡過,是而至深晚依舊精神抖擻,她做著針線,聽著窗外有夜風聲、蟋蟀聲、撫琴聲、棋子敲落聲、而以讀書聲為最。
再望一眼牆上那幅字,感歎考科舉的不易,今兒得見兩鬢斑白的老儒也來投宿,在那狀元龕前顫抖的下跪磕頭祈求好運,看著很是心酸。
依蕭滽的才學,蕭鳶如今也迷茫起來。
他前世雖榜上有名卻也平平,後仕途不順,隻能做個縣郡六品官兒。
今生卻大不一樣,鄉試竟高中解元,能中解元者,會試三甲便能期待。
這還是那個滽哥兒麽?蕭鳶蹙眉思忖,手中針錢卻不曾停。
忽聽叩叩敲門聲,她唬了一跳,起身近至門邊問:“是誰?”
“阿姐!”是蕭滽的聲音。
“這麽晚了,有事?”蕭鳶連忙開門,見他麵容嚴厲,身後跟著三個傭仆,怔了怔:“怎麽了?”
蕭滽道:“方才陸無雙給我報信,樓下有間房裡死了個妓兒,掌櫃遣夥計往衙門報官,為免牽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蕭鳶臉色發白,二話不說,輒身去給蓉姐兒穿衣套鞋,蕭滽抱起便往外走,傭仆扛起箱籠囊篋,一行人也不走前門,由掌櫃執燈引領從廚房後門出,再走十數步即見陸無雙的馬車,守在車前的小廝侍候他們入了輿內,陸無雙、柳孟梅及程家少年衣裳淩亂,無人說話,神情皆凝肅。
蕭滽低問陸無雙:“客棧掌櫃可靠麽?”陸無雙打著嗬欠點頭:“是我的遠親!”
蕭滽再問:“怎會突然死個妓兒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