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鳶早起,發現扇門扯裂一塊,再去看燕靛霞,額上燒退,呼吸猶平穩。
正是:不忍之心,人皆有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再且說這日退朝時,飄起一場大雪,趙正春立於大殿簷前,邊賞蒼茫雪景邊等官轎來。
沈諭衡恰也在等轎,走上前來寒暄,彼此簡單兩句,趙正春笑問:“聽聞你那三弟侍妾有些數量!”
“道聽途說豈能信。”沈諭衡忙回:“不過三個爾爾。”
“三個?!”趙正春笑容愈發淡了:“豈是爾爾,我覺甚多。”
沈諭衡揣他心思,斟酌道:“一個是授父命所納,另兩個是友人所贈歌姬,一時推托不得,並無多餘情份。”
“是麽?”趙正春追問到底:“既無多餘情份,怎會上朝途中還同乘馬背,以氅遮掩,攬摟於懷,狎呢不止?”
沈諭衡聽得莫名其妙:“趙大人恐是看錯罷!我那三弟身為武將,雖桀驁不羈,卻也公私分明,斷不會做出此等荒唐之舉。”
“我原與你同想。”趙正春冷笑,他原也自己看錯,不過那抹油綠實在太紮眼,想裝眼瞎都不成:“昨皇上問過我家妹與令弟賜婚一事。”
他頓了頓道:“我說還需深思熟慮。”
“趙大人這是何意?”沈諭衡臉色微變。
趙正春抿唇默然,四人抬官轎嘎吱嘎吱近到麵前,隨從打起轎簾,他這才道:“沈大人勿要問我是何意,你該問你三弟是何意,他在上朝官道途中抱侍妾嬉戲,顯然不懼被我所見,既然不懼,便是對婚配無謂,既然無謂,我又何必送家妹入火坑,誤她一生。”
語畢即撩袍上轎,再不多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