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皆退出房外,趙姨娘擎起空盞到沈岐山麵前,眼波輕盈,她說:“爺可否替我斟一盞酒?”
沈岐山不動,隻道:“綿白酒性烈,你還是吃金華酒好些。”
趙姨娘撇嘴不依:“爺能吃,我怎就吃不得?”
沈岐山心一動,執壺給她斟了半盞:“你先淺嘗,若覺辣喉就不要吃了。”
趙姨娘呷了口,先不覺得,忽就有一股嗆味從喉進鼻,直辣得眼淚汪汪,忍不住咳了兩聲,熱著頰腮道:“果然後勁凶猛的很。”
沈岐山看她紅了臉,笑著命丫頭取金華酒來,接過她盞一飲而儘,重倒了酒再遞過去。
趙姨娘悄窺他臉色,拿過牆上掛的月琴抱著:“曉得爺不喜吃啞酒,我來唱曲助酒興,爺想聽甚麽曲?”
沈岐山道隨便唱來,趙姨娘想想,手指一麵撥彈,一麵兒展嗓:倚闌重門深處,張起千情萬緒,輕雲薄雨,難成佳會......
沈岐山打斷:“閨怨的曲還是莫唱。”
趙姨娘重唱道:“對看風月一簾間,杯酒今宵莫放殘,相思成災須共醉,冤家啊,莫要虛度了這良辰美景。
她嘴裡唱得是溫柔可意,瞄他燈下麵龐愈鮮烈,不知是酒讓人醉還是人自醉,春心亂撞,情動難抑,隻是嚷熱脫了外衫,露出裡頭緊身的杏子小襖,悄解衣襟元寶扣,露出頸下大半白膚。縱是這般,卻見沈岐山一口酒,一口吃著碟裡切片的鬆熏肉,已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