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山從門隙裡,一錯不錯盯著外麵動靜,忽然低喝:“蕭滽,與我守前門,燕生守後門。”
燕靛霞解下乾坤袋,往門閂上一掛,說道:“前門不用守,有它即可。”
再從袖籠裡取出十數黃紙咒符四處張貼,取一囊柴灰邊角撒了,自己則手持照妖鏡,把降妖劍遞給蕭滽,一起守後門。
一陣怪風呼嘯而至,威力委實驚人,有詞來形容:
呼雲喚雪蕩掃乾坤,飛沙走石陰霾大地,撞簷掀瓦摧毀廟堂,折樹切花獸禽奔逃。
就聽得個老嫗嘁嘁喳喳高喚:“蓉姐兒,蓉姐兒你在哪裡呢?我可想念你。”
蕭鳶抱緊蓉姐兒,看她額上汗珠大如黃豆顆顆滴滾,麵頰蒼白,眼落熱淚,嘴裡喃喃說著甚麽。
沈岐山守在她倆身邊,他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得仔細,見蕭鳶一臉茫然,便道:“她在喚娘親。”
蕭鳶俯首,果然聽蓉姐兒在喊:“阿娘,阿娘。”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簇簇落將下來。
又聽個男人嘶啞之聲:“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還不敢緊出來給姥姥請罪,更待何時。”
那老嫗喋喋笑了:“乖孫兒,到姥姥懷時來,我還是疼你的。”
蓉姐兒忽然嘔出一灘黑血來,熱燙褪散,渾身漸漸變冷,蕭鳶拿手指觸她鼻底,奄奄一息。
蕭鳶一咬牙,從袖籠裡抽出一把短刀,就往手腕割去,沈岐山眼明手快,一把擋住,低叱:“你要作甚?”
“蓉姐兒要喝血才能好起來。”蕭鳶啜泣道:“否則她就要死在這裡了。”
沈岐山暗忖還有這等古怪事,忽抓住她的手腕,竟有數條深淺不一的劃痕,倏得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