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倒是簡單的。張福一咬嘴唇兒,舉起火折子湊近線撚子,但聽嗞嗞作響,線撚子冒起青煙,她便甩手使勁一扔,再急忙覷眼往河底看。
一艘大法船已做完法事,裡頭的和尚都疲累了,坐著打盹歇息,靜悄悄無聲息地從他們船邊行過,滑起層層圈圈的大波紋。
小船開始左搖右蕩地劇烈顛簸,船艙裡的同僚坐著無謂,但他倆站在船頭卻無物可扶。
張福肩膀忽高忽矮,腳底也開始趔趄。
“蕭大人!”她慌張著去抓握蕭滽的胳臂,明明就在眼前,隻覺人影一閃,她卻抓了個空。
蕭滽一個側身躲開她的手,再迅速抬起一腳他今日穿得是黑麵粉底的官履。
“撲通”落水的響動,被水老鼠花的炸裂聲掩得乾乾淨淨,他回首望向船艙,同僚麵前堆起高高的螃蟹殼,再收回視線,緩緩蹲身在船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掙紮不休的水花,由大到小,由深至淺,漸漸趨於平靜。
沒有人看見,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懶得多管閒事。
蕭滽突然脫掉直裰,縱身撲躍而下。
張福吐了口水,她已經蘇醒,隻是意識尚朦朧,她身上蓋著蕭庶吉士穿的寶藍直裰,袖口壓在胸前,傳出甜幽幽冷絲絲的桂香味兒,在鼻息處若隱若現地縈繞。
她聽見船和石壁地碰撞聲,又聽見林茂說了聲有勞蕭大人了。
有勞甚麽?張福莫名有種不祥的感覺,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掌掐住她的腰肢,粗暴地把她整個兒抱起來。
一個晃蕩便上了岸。
這正是:花枝葉下猶蔵刺,人心怎保不懷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