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笑笑點頭,掩好房門離開臥室,客廳中的明軒幾人都未休息。
九兒從空間取出水,在彭馨及另外一位眼鏡阿姨的驚訝目光下道:"去洗洗吧,這裡有衣服有藥,洗完換好最好把藥吃了,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就出發。"
彭馨儘量忽視一旁明軒仿若探測器一般的詭異眸光,看著地上的木桶盛滿的水,就見九兒取出衣物及洗漱用品,震驚的同時,驀然有種受寵若驚的不適:"這…"
"這是你應得的,思城,幫個忙。"
"好嘞。"
作為力量變異提點東西什麼的簡直是小事一樁,彭馨看了九兒一眼,咽下拒絕的話:"我們明日,跟著你們?"
九兒挑眉"不然就憑你們可以活下去?"
彭馨抿了抿唇:"我是想說,我們都不是異能者,帶上我們反而…"
"我不怕麻煩,快去洗吧。"
轉身便不願多說。
彭馨與眼鏡女四目相對,不在扭捏,二人分彆占了一個衛生間,明軒收回視線看向九兒,問了連鐘離她們都不解的問題:"為何帶上她?"
"我去青龍的時候查過,她是母親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當時我說若有什麼重要被遺忘的細節一定要告訴我,隻是沒想到她真的來找我了,還帶給我完全想不到的東西。"
幾人挑眉,就見九兒取出那封信件,遞給不遠處的姬奉寧:"這裡有一張父親離開時給母親的信件,我拿的,所以很熟悉。
幾乎是那一瞬間,九兒便有了必須護這幾人周全的想法,對付蘇俊的時間提前,變成了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和蘇沫成為敵對。
"為此她兒子去世,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個中曲折與艱辛誰都能想到,姬奉寧咬了咬唇角,將信件遞給九兒:"我先去休息了。"
江月的離開,姬奉寧至今仍不敢相信。
"哎,我去陪陪他。"
九兒點頭目送鐘離離開,樊夢及林思成都各自去休息,明軒看向九兒的側臉,伸手將她臉側的碎發拂至耳後,輕語:"你呢?"
"嗯?"
"難受嗎?"
九兒看向明軒,眨了眨眼:"好多了。"
她不難受。
明軒抿唇隻是看著她,目光的睿智有著讓人無所遁形的窘迫感。
"早點休息明軒。"轉身落荒而逃,隨意進了一間打開的臥室,關上房門似乎就能隔絕一切一般。
明軒置身於黑暗中,走近,站立在門前,如一尊雕像。
九兒全身發軟,緩慢走至窗前,靠在窗邊,夏日的夜雖是寒涼,但對於經曆過寒冬的人類而言,完全可以忽視。
保鮮膜皺巴巴的,保持了信件整潔乾淨,握在手中,纖長的手指輕顫,九兒咬唇撕開一處邊角,將信件放下,觸及那張官方到毫無新意的全家福時,隱忍的情緒,堆積的堡壘,終是忍無可忍瞬間崩塌。
眼淚毫無征兆的奪眶而出,無聲自流,似有刀割,紮心般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
九兒蜷縮在椅中,唇角腥甜蔓延,有的順著唇瓣滴落在下顎,整個人埋在胸前顫抖。
無聲無息。
明軒侯在門前,未聞任何聲響,心口處卻陣陣揪疼。
修長的十指輕輕放在門把手,透明的能量源將其包圍,微動,門便驀然打開。
九兒微怔,動作極快的衝向門前,垂首欲將明軒隔離出去,似乎早有預料,明軒一跨便入內,修長的身影就在身側,格外有存在感。
“出去。”
聲音嘶啞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明軒恍若未聞,單手抬起極快的將人拉入懷中,隻著一件單薄襯衣的身體能感受到對方不高的體溫,離得近了,那獨屬於明軒的味道將她重重包裹。
“彆哭。”
溫柔微溺的嗓音帶著悠悠歎息,兩字一出,九兒隱忍的悲傷卻有著無限放大的無力感,委屈,哀傷,無助各類情緒油然而生。
她緊扣著明軒胸膛的衣物,將整個頭埋入其中,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嗚咽聲起起伏伏,明軒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逐漸深邃,最後幽深如海,承載著滔天憤怒。
在這之前,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哭聲能讓他心如刀絞,一聲一聲仿若淩遲,卻又貪念此刻短暫的相擁,感謝她的悲傷能讓他光明正大的抱她一會。
他是自私的吧。
畢竟他所謂的幸福,建立在她的悲傷無助之下。
夜色彌漫在二人周圍,融為一體,卻又與之分離。
不知過了多久,九兒的哭聲才停止。
“我以前做過無數次手術,生離死彆,司空見慣,但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一位小女孩的父親癌症去世,所有人傷心痛惜,唯有那小姑娘,靜靜地站那,不哭不鬨,冷靜的詭異。"
"醫院的小護士都說那女孩人性冷漠,做她的親人,真可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