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呆愣不動，隨即各種小石子，子彈殼，堅果類隻要無用卻又能帶著點小存在感的東西紛紛砸在身上，屈辱使人爆發。
梅研也沒想到群眾的反應會這麼大，當下拉著人快速離開，有她掩護，幸存者自然不可能太過分，可算安全的將人帶到了軍事後方。
“還好嗎，要不你不去朱雀了，休息一段時間。”情緒不在狀態做事會受影響，那種無謂的傷亡梅研並不想看到。
可留在這…
每日聽那些人的閒言碎語，蘇沫覺得那比麵對喪屍還要讓人惡心。
“不必。”
她的語氣已經很浮躁，梅研也不多說，她知道對方需要安靜，還未到達，青龍派出的軍火支援已然發動，直升機共鳴的響動震耳欲聾。
人群自發靜默，喪屍是人類共同的敵人，四大基地如同共生，朱雀倘若出事，折損的人類必然不可估量，你弱它便強，就是這麼殘酷。
“希望朱雀可以熬過這次喪屍圍城…”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那道聽途說數以萬計的喪屍讓人心驚肉跳，朱雀目前也不過隻有三千不到的幸存者，對抗如此龐大數量的喪屍…
簡直不敢想。
轟隆陣陣，帶走所有人的祈禱，因為直升機數量有限，末日的物資根本無法滿足大規模的消耗，所有異能者都要等其返回才能前往。
天色微亮，天地間有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已光明降臨，詭異的形成一種和諧。
而在這和諧之下，那一片坍塌的樓盤周圍，重疊著無數喪屍屍體，在那忽明忽暗的的道路街頭，幾道身影正艱難的挪動著步伐。
衣衫早已被血侵染，多餘的一滴滴落在地麵上，滴了一路，可能是血流儘了，越往後，便是帶血的腳印印在地麵。
“九…兒…”
九兒抿了抿唇，背著流光腳步仍然穩健“嗯。”
“放下我吧。”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每一步，每一秒，流逝的都是她的生命。
九兒想過讓宋爵幫忙，但是行夜已經告訴她，那冰錐已經擦破心臟，冰係能量一直盤旋在她體內造成器官衰竭，但也同時延緩了她的死亡速度。
她用生命將信息傳達給朱雀，雖然有了柳語的預知，但流光的傳達如同一場及時雨，穩固了武風的心，為朱雀及時防範起了最重要的作用。
會救下多少人尚且不知，可流光…
“你不是想見零六嗎？朱雀出事，相離最近的白虎一定會來的。”
耳邊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流光貼著九兒的背，九兒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
“不…”
不？
跟幻聽似得，流光竟然不願意去見零六。
“我…不行了…”
九兒咬牙，仍然背著她繼續前進，鼻尖有些酸，卻被她狠狠壓進心口，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穿破黑暗迎來的光明。
很熱，她的汗從昨晚就沒停止流過，卻暖不進心底。
“我的項鏈，請你…給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九兒嗯了聲。
“謝謝你…九兒。”
在生命的終止，免了她被分屍的狼狽，背了她一夜，帶著她奔向回到朱雀的路，去見想見的人。
即便知道她根本沒有活的可能，也沒有由她自生自滅，孤單的死去。
身邊有夥伴，有人低聲啜泣，為她感傷，可惜，種種…
夠了。
至少沒有白活。
至於她的零六，沒機會了…
怎麼會不想見呢？可漂漂亮亮的時候零六都不曾對她動心，避如蛇蠍，如今這幅模樣去見最愛的人…
太糟糕了。
至少又聽到了他的聲音，即使沒有喚她的名字，知道她愛他，就夠了。
真好。
流光勾唇，那雙僅剩一條縫的眼緩緩閉上，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流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