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喬婭所見的他,一向是頂著一張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臉,卻有著一雙極具戾氣的眼睛,大部分時候都是一臉的不耐,仿佛下一刻就要從腰間抽出匕首來對著人脖子的模樣。他很少笑,僅有的幾次嘴角上揚,眼中都沒有任何笑意,隨後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話來。
這一次,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眼中不似以往的戾氣,反而像是即將迸出岩漿的火山一般,狂熱起來。
“那又怎樣。”凱厄斯說,“我從不懼爭鬥,女人都是愛慕強者的,我會在她麵前證明,我是她最好的選擇,那個所謂的她的‘丈夫’,會成為一條在我手下哭泣著求饒的狗。”
眾人:“……”
喬婭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她想了想,然後說:“沃爾圖裡先生,愛情並不是一場決鬥便能決定去向的。”
凱厄斯笑得更加燦爛,說得更加理直氣壯:“那我就殺掉她的丈夫,讓她沒有其他去向。”
眾人:“……”
喬婭麵無表情,內心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這麼一副相貌長在這麼一個不懂風情的人臉上,也不知道是上天安了什麼心,也許在場的人中,除了皮耶羅,大概每個人都在內心乞求這個家夥可千萬彆看上他們的心上人吧。
喬婭索性不再與他爭辯,而是趁著大家被凱厄斯一番發言震懾之際,呼出一口濁氣,說道:“事實上,連阿瑞斯都不知道,這個新婚不久的女子是不是他曾經的妻子,他隻是覺得,自己已經兩千年來不曾有過動靜的胸腔,仿佛又出現了心跳。他又找到了‘活著’這樣的感覺。”
“他是一具活了兩千多年的屍體,沒有心跳,沒有溫度,甚至在多年的獨居生活中,也失去了情緒的起伏。他站在這棟自己住了十年的宅子門口,看著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女,他甚至忍不住,將腳踏出了房門,然而在接觸到羅馬夏季的陽光的那一刻,那股仿佛身體被灼燒一般的感覺使得他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他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對著這對年輕的新婚夫婦,笑著說道,‘請問是阿爾奇先生和夫人嗎?請進。’”
這個後世人耳熟能詳的愛情故事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曲折,無非是那個少女最終記起了前世的種種,然而人鬼殊途,跨種族的愛情大多都沒有什麼好結局,苦等了多年的伯爵最終被少女的丈夫帶人殺死,少女抱著伯爵哀嚎痛哭,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天際灑下之後,伯爵的身體化為飛灰,然而重新獲得了愛情的他卻又獲得了另一種意義的永生。
“阿波羅原諒了他的過錯,使得他又重新看見了太陽,在愛人的懷抱裡幸福地消失。”
喬婭說完最後一句,在場眾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她十分能理解追了兩天的故事結果是個be的痛苦,所以便住了嘴,理了理裙擺,準備坐回椅子上。
而這時,她聽見了一聲極力壓抑的抽泣聲,因為現場極為安靜,連風聲都非常細微,使得這聲抽泣極為清晰。
她循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隻看見皮耶羅放在桌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而他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紅,一滴可疑的水花逐漸從他眼角溢出。
在發現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之後,他也不強忍了,直接轉頭朝向喬婭,聲淚俱下控訴道:“喬婭小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這麼狠得下心!”
喬婭:“???”
那個黑色卷發的青年也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說道:“真的,好狠的心啊。”
喬婭:“……”
在眾人哀怨的眼神中,喬婭右手握拳,抵在唇邊,掩飾般地咳嗽了幾聲,說道:“既然大家對這個結局不甚滿意,那麼,我們來說一個快樂的故事吧。”
原本沉浸於悲傷結局的眾人又將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瞳孔在眼眶之間轉了一圈,竟有了些蔫壞的感覺,她的目光在涼亭之間掃視一圈,笑了笑,說道:“在兩千年前,愷撒掌管羅馬的時代,有一個非常美豔的貴婦人,她嫁過幾任貴族,也通過這幾次婚姻積累了無數的財富,她有著一片麵積極廣的園,常常與她那些英俊的男寵們在此嬉戲,大約是因為常年縱情聲色,她在很年輕的時候,眼角就長了幾條細紋。她第一次在水中的倒影中看見自己臉上的皺紋時,就發出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
“她非常害怕衰老,她希望青春美麗能永遠停駐在她的身上。在她因為一條皺紋,一根白頭發大動肝火的時候,看見了跪坐在浴池邊沿上年輕而美麗的希臘女奴,於是,她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什麼想法?”黑色卷發青年問道。
喬婭正要說出口,卻忽然側過頭,看向了涼亭屋簷外已經有些暗下來的天色,她回過頭之後,麵帶歉色地看向眾人,低聲說道:“晚禱時間已到,今天的遊戲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喬婭:嘿嘿,我就是要吊你們的胃口。
其實是為了引入凱厄斯的性格啦。
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帶著點幼稚的殘忍。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問題,本文大概會8號入v
7號我囤囤稿,8號日萬
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j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