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遭受更多非議,卻反而更擔心他這個造就自己汙名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他的傻鳥,對上他時總時傻到讓他心軟。
回了家裡,阿念已經燒好熱水等著了。
三人簡單洗漱一番,這就上了床榻。
原本宋婉他們睡的是石床,自是一年四季都冰冷得很,隻能靠一層薄薄的木板隔開。
若是條件可以,自然睡木床更好,可大山裡雖樹木頗多,宋婉卻沒能力去砍樹,更彆說製床。
如要花錢請人打,她也攢不下那麼些銀錢。
楚淩霄才回來兩日有餘,上午之前還有意隱瞞修為,因此石床還沒換。
不過,給那小子再用木板搭個窩,好叫彆的男人近不得自家小妻子床畔的目標,今晚卻是終於實現了。
與小妻子一起睡在即便鋪了兩床棉被還是有些硬的石床上,楚淩霄轉頭看見委委屈屈鎖在木板上的阿念,難得對他勾唇一笑。
恰好捕捉到這個笑的阿念:“……”
有這個便宜爹的我,好累。
第二日一早,楚淩霄就重新穿上了長衫袍服,身邊跟了個拎著小桶的阿念,一高一矮父子二人就這麼出了院門。
宋婉站在院門口目送,許多遠了也不放心。
原本她是準備跟著一起去的,可兩父子都不同意,讓她好好在家養身體。
重新穿上自己習慣的衣袍,楚淩霄走路都肢體舒展了不少,走得慢,步子卻邁得大。
深知便宜爹又趁著娘沒看見,在故意折騰他,阿念咬牙切齒地小跑著努力跟上。
今日並不趕集,可漁民打到了魚,都要趕著魚蝦死之前就帶去鎮上賣掉,所以到了村口,楚淩霄跟阿念很快就遇到了村裡人。
要說背地裡沒見著人的時候,村裡人三姑六婆議論得最是火熱,氣氛上來了什麼臟的臭的都能從那張不饒人的嘴巴裡吐出來。
可親眼看見了麵容冷峻氣質矜貴,一看就是上等人的楚淩霄,村民們卻都忍不住噤若寒蟬,就連路過村口的時候都不自覺地選擇了繞開。
過來的路上,阿念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甚至在看見人的時候還忐忑不安地硬著頭皮努力打腹稿,想著待會兒對方說了啥自己該怎麼怎麼應對。
便宜爹雖然挺厲害的,長得也高高大大,然而阿念卻覺得便宜爹肯定沒見識過村裡的潑婦罵街,到時候被三姑六婆一說嘴,怕是整個人都要傻愣愣的。
雖說他不肯叫爹,可到底是娘的漢子,阿念自覺很有義務保護一下。
誰知都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了,那迎麵而來的幾個碎嘴嬸婆卻都縮著脖子勾著腦袋,多看幾眼都不敢地就悄咪咪繞開他們,快步離開了。
阿念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陸陸續續又遇到幾個這樣作態的村民,阿念忍不住仰頭看了看便宜爹。
便宜爹還是背著手眺望遠方,一副不染塵埃的仙人模樣。
所以說,這樣一看就特好欺負的便宜爹,那些人在怕什麼?
小少年自是不知道楚淩霄為了避免這些瑣碎的麻煩,在那些人看過來的時候就蕩出迫人的氣勢。
雖沒散發魔氣,可那些心智已經成熟的大人趨利避害的直覺已經搶先一步讓他們感覺到了害怕,進而選擇避開。
趙老村長沒讓他們久等,很快就挎著個褡褳來了。
因為兒子有出息又孝順,加上年紀也大了,趙老村長早幾年前就不再出海了。
平日裡趕海撿的東西,也都醃曬著做成了能長時間儲存的乾貨,拿去給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加餐。
看見大黑痣路過村口都遠遠繞開站在小路正中間的一大一小兩人,趙老村長心裡生出疑竇,站住腳步眯著眼看了看。
然而隻是剛定住視線,遠處背對著他的男人竟然就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第一時間精準地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在半空碰撞,不知怎麼的,趙老村長心頭猛的一跳,一股迫人的心悸陡然而生。
還不待他深想,那男人的視線就收了回去,低頭似乎是對身邊的小少年說了句什麼。
正往小鎮方向張望的小少年立馬回頭看過來,白淨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還使勁揮舞起胳膊:“趙爺爺!快點呀!”
趙老村長一家是阿念少有能收獲善意的村民,所以阿念對他們有一股對親人般的孺慕。
看見阿念笑容燦爛的小臉,趙老村長剛升騰起來的那點懷疑也消散了,一向板著的臉上都不自覺露出點笑來:“阿念也要去鎮上啊?喲,又撿到什麼寶貝了?”
阿念獻寶一般蹦跳上前,把自己抱著的小桶拿給趙老村長看。
見到裡麵是肥美的大青蟹,趙老村長笑容滿麵地摸了摸下巴上蓄的山羊胡,拍著阿念腦袋道:“還真肥,待會兒就拿去你趙叔的酒樓,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一雙樹葉似的大眼睛被阿念笑成了一條線。
一路上,因為有趙老村長陪著,楚淩霄倒是看見了臭小子活潑幼稚的另一麵。
雲崖村挨著的小鎮名叫紅山鎮,名字的由來是鎮子後麵那座滿是紅石頭的大山,算不上繁榮,甚至可以說十分簡陋,拉通了也就一條街,衙門也破破爛爛的矗立在街角。
好在因為紅石山上的紅色石頭對冶鐵有大作用,有些許來往的商人,偶爾還能碰上小型商隊鏢師隊什麼的。
先去酒樓把阿念的大青蟹處理了,賣得三十多個銅板。
楚淩霄從沒把這麼點錢放在眼裡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