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孕棒好像也有測錯的時候,她找出醫院的診斷書仔細檢查,發現自己好像……拿錯報告單了?
這個懷孕的診斷書上,寫的是一個叫“宋嘉茉”的人。
當時和裴寒舟談判太慌亂,她在報告台上拿起最新的單子就匆匆走掉,後來也隻確認了懷孕與否,沒有確定名字。
難道就因為和男人說話晚了點,所以最新的那張已經不是她的了?
林洛桑火速搭車去了醫院,二次檢查完畢後,護士一邊請她稍等一邊回憶:“啊,林女士,你昨天是不是來過?還和宋嘉茉小姐拿錯了單子。”
“對,”她幾乎大腦一片空白,“我……”
“我”了一會沒我出什麼所以然來,倒是護士笑著說:“結果一樣倒還好說,問題是你們結果完全不同。”
她眼瞼顫了顫:“我沒懷孕,是嗎?”
漫長又短暫的等待過後,屬於她的檢查結果的確是沒懷。
她又去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輕易地診出關鍵點:“你胃受涼了,最近是不是吃了涼性的東西,偶爾還會乾嘔?”
反射弧拉著她繞了長長的一圈,她放空地點頭。
好像被命運玩弄了一遭,她捧著一大堆藥回到公寓,開門時仍覺事情荒謬得自己都想笑。
似乎放下了什麼負擔,但又如同錯失了什麼。
這頓離彆的午餐是鄭妍下廚做的,林洛桑收好藥品出了房間,看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一道道精致的小菜。
說實話她沒有胃口,但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朋友,也不想毀了這頓飯,強撐著打起精神去廚房幫忙。
鄭妍沒讓她幫什麼,給她發了筷子,自己也在她旁邊坐下。
吃到一半,鄭妍不由得回憶起從前一起出道的歲月:“我還記得一開始公司瞎規劃,我們都可生氣了,想儘各種辦法抗爭,還是一次次被打回來。後來我都佛了,說劃三年水算了,結果你閒不住跑去學編曲、架子鼓、鋼琴吉他還有魔術,我們就這麼相互鼓勵著充實時間,才撐了過去。”
“這個團在彆人眼裡或許不值得多看一眼,但對我來說很珍貴,我不會忘。”
林洛桑眼眶有點發酸。
“我當年是靠運氣出的道,這三年來真的感謝你的包容和理解,”鄭妍深呼吸一口,“本來有事情沒告訴你,但想想也沒什麼好瞞的——我懷孕了。”
“那天你問我,是因為看到了驗孕棒吧?我不好意思說,因為不是什麼正當關係,他不會負責我也不會生下來。前段時間想到要解散了而我什麼都不會,太慌了才會這樣給自己爭取些資源……”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預約今天下午去打掉了,以後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林洛桑猛地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鄭妍,想到自己當時問起男友問題時鄭妍的反常,一切才有了答案。
那天下午她們聊了很多,她惋惜,更多的是心疼,可她明白這個圈子扭曲又現實,競爭激烈殘忍,人很容易在高壓下迷失。
陪鄭妍在醫院料理完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林洛桑問過打掃衛生的阿姨,才明白自己的驗孕棒掉在了角落,而她把鄭妍的錯當成自己的了。
她思緒複雜,在鬨市區的公園裡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人潮從喧鬨回歸冷清。
找到裴寒舟給她的名片,她和秘書約定明天下午和男人見麵。
裴寒舟自然覺得她找自己是商量結婚的事,而他也確實沒時間再拖了,一見麵便道:“明早領證後天婚禮,有沒有什麼問題?”
老太太自從見了他之後就每況愈下,要離開的感覺愈發明顯,他必須抓緊時間。
他對麵的林洛桑卻久久沒有說話。
男人等了會,耐心耗儘,看了眼手表:“沒問題的話我就吩咐他們去安排了。”
“我沒懷孕。”她說。
起身的那刻聽到她開口,裴寒舟頓了頓,看向她。
“檢查結果拿成了彆人的,乾嘔是因為受涼,”她低聲說,“我沒懷孕。”
其實男人和她結婚的原因細想便知,當時找她演戲是為了曾祖母,能看出老人對他很重要,而老人的心願則是臨走前能看到他結婚生子。
她並不特彆,隻是恰好在這個機遇之中“懷孕”,便成為了他的獵物。
聽完她說的,裴寒舟略作思忖,而後道:“所以呢?”
林洛桑怔了一下:“沒孩子你也結婚?”
似乎是過去了好半晌。
男人理了理袖口,沉聲回:“隻要你想,就可以結。”
遊輪上她那句“不能騙她一輩子”還言猶在耳。
既然要騙,就騙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