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桑咬牙切齒:“真好,謝謝你啊,你真是個慈善家。”
男人往常的笑意常不達眼底,應付和懶散感居多,但不知道現下是戳到了他哪根神經,他抱著臂很是愜意地笑開,連眼尾都帶上弧度:“不客氣。”
“……”
林洛桑閉了閉眼背對他,不想再跟這油鹽不進的男人繼續糾纏。
打開手機,她發現嶽輝給她發消息了,說是後天在H市有一個走紅毯的活動。年關將至,各大時尚雜誌紛紛開始做業績,盛典活動也比上半年更多一些。
**月還好說,現在正是十一月中旬,各地都開始降溫,而走紅毯拍照常常是在室外搭台,漂亮的禮服又單薄,抗凍也就變成了女星們在冬天的必修課。
平時她都是在R市和Y市活動比較多,天氣也相對暖和,穿裙子便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而H市常年風大氣溫低,光是想到要穿著仙女裙迎接冷風的襲擊,她就無法遏製地顫栗了一下。
林洛桑從椅子上跳起,趿著拖鞋去往衣帽間,查看有沒有稍微保暖些的裙子。
裴寒舟還在原地擦頭發,擦完便瞧見地板上有串水漬,水珠還斷斷續續地蜿蜒向前。他順著痕跡走到儘頭,果然捉住了某個頭發正濕噠噠往下滴水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撐著下巴陷入思索,發現裙子全都是吊帶之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男人低眉道,“不滿意?”
她飛快回過頭,領悟過來他在問什麼,但依然很不怕死地用目光把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挑釁道,“你指什麼?”
裴寒舟眯了眯眼,舌尖危險地抵了抵上齒關:“你想我指什麼。”
當然,林洛桑知道自己如果繼續講下去,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男人將證明自己直到她滿意——她還想要命,也不想欣賞淩晨六點的天空是何種模樣。
過把嘴癮就算了。
於是她真誠微笑說:“我指的是紅毯戰袍,好可惜,衣櫃裡沒有貂。”
“……”
“誰走紅毯穿貂?”
她硬著頭皮往下圓,笑眯眯的,“我呀。”
“……”
於是第二天下午,林洛桑揪收到了小助手送來的袋子。
她奇怪地翻開看了看:“什麼東西?”
“先生說是給您的貂。”
她失語了好半晌,拆開袋子一看,果然是件長款貂毛外套。這種麵料設計不好的話很容易土,但這件外套竟出乎意料地好看,整體是很乾淨的白,背後一個簡單的LOGO,款型也很好,很大氣。
林洛桑摸了兩把,還挺滿意,又想到什麼似的問:“……不是真貂吧?”
“放心吧,”小助手笑笑,“人造的。”
“那就好。”
出發征戰紅毯的當日,本是林洛桑獨自坐私人飛機前往,結果裴寒舟正好要去談一個並購案,二人便同乘一架去了H市。
出發前,看她僅拿了一個手包和一個小袋子,男人側眸問:“不帶貂?”
她沒想到這人真打算讓自己穿那件外套:“哪有女藝人走紅毯穿貂的啊?”
男人涼薄掃她一眼,沿用不久前她大言不慚且斬釘截鐵的言論,淡聲回複道:“你啊。”
“……”
最後她雖沒帶上,但小助手還是替她將貂裝進了箱子裡,放在她身旁。
林洛桑絕不會屈從,下飛機後就在在房車的臥室裡換好禮服,準備下車。
裴寒舟見她兩手空空,沉聲問:“你確定?”
“漂亮重要還是保暖重要?”她驕傲地揚了揚下顎,“我們女藝人從來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結果一下車,刺骨涼風從四麵八方湧來,鑽進後背打著旋兒,宛如有人提著尖刀在她身上刻字——還是繁體的。
……好冷。
沒過幾秒,在車內的裴寒舟尚未吩咐司機離開,就聽到外頭有人“砰砰”地拍了兩下窗戶。
他降下車窗。
冷風裹挾著她的長發一同灌入,林洛桑聳了聳被凍紅的鼻尖,將細軟發絲勾至耳後,小聲而略帶沉吟地問詢:“那個……貂呢?”
“……”
順利將貂拿到手之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披上再說。
嶽輝看到她時嚇了一跳,“我靠。”
就在她想跟句“很誇張吧”的時候,聽到嶽輝讚歎的語氣:“你好他媽聰明啊。”
“所有為了發通稿買熱搜的女星都會穿著吊帶裙一決高下,殊不知劍走偏鋒才更具吸引力。更何況你平時穿裙子已經夠多夠美了,偶爾來這麼一下還能拯救視覺疲勞,你太機智了,果然很有想法啊!”
林洛桑喝了口溫水,“你想多了,我就是因為真的冷。”
嶽輝嘴唇翕動幾下,沒說出話來。
化好妝之後典禮便按時開始,林洛桑本還琢磨著上台就脫掉外套,誰知嶽輝和助理都極力要求她彆脫,加上她確實難以舍棄這份宛如冬天被窩一般的溫暖,最終還是穿著貂上了戰場。
稍有些疲軟的媒體在看到她的瞬間眼前一亮,看多了單薄長裙是真,她踩著高跟昂首路過時颯然生風,氣質卓群也是真。
打光助理在看到她時往外探了探頭,驚喜道:“好仙。”
無聊到差點打瞌睡的工作人員:“好帥。”
特派到H市出差的舔狗戴佳佳眨眼:“好美。”
在背景板上簽過名之後,走完紅毯的藝人又下場等待最後的大合照。
林洛桑在等的時候又和蔣玫打了個照麵,大概是三番兩次被她壓得有點怕了,蔣玫這回沒敢再造次,全程比較安生地和姐妹坐著聊天,雖然還是控製不住地附贈了兩枚白眼。
待到全部藝人走完紅毯,大家上台進行合照。
林洛桑慣例還穿著貂,被熟識的藝人推到靠中間的位置,她不好意思站C位,往旁邊退了兩步,正巧趕上蔣玫擠了過來。
越中間代表咖位越大,那種位置基本隻有前輩會站,偶爾才有小藝人敢越級碰瓷。
而此刻,蔣玫就像是死死釘在了C位處一般,任大家如何明示暗示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擺好姿勢瞧著鏡頭優雅微笑。
“準備一下,要開始咯,彆亂跑了各位。”台下攝影師招手提醒。
聽到要開始了,蔣玫似乎有意無意間瞥了林洛桑一眼,旋即提了提自己早秋新款的Dior禮服,把身子往前傾了傾,露出自己擠好的事業線,用力凹出鎖骨,一副“今晚不出豔壓通稿踩死你我不姓蔣”的架勢。
大約是看機會難得,蔣玫也顧不上思考什麼人設,隻想趕緊奪回曾被林洛桑搶走的風頭。
“……”
林洛桑本來真的沒有任何要搶頭條的想法,隻是想安安靜靜跑個通告,然後回家寫歌,誰料蔣玫都暗示得這麼囂張了,她自然不可能乖乖瞧著這人豔壓到自己頭頂,遂琢磨著抬了抬臉,正巧看到有熟悉身影走來。
裴寒舟剛談完案子有些疲累,沒想到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場地門口等她,他便順勢下車透了透氣,順道看看今晚他穿貂的夫人有沒有sy全場。
林洛桑心下一動,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點。
起先,男人並不覺得這種勾手指的使喚動作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直到發現她目光堅定,而自己左右確實彆無他人之後,裴寒舟蹙了蹙眉,無聲質問道:你哪來的膽子使喚我?
但她素來膽子都很大,這會兒還像等不及了似的,甚至配上了夾雜些許不耐的微表情。
裴寒舟無語地走上前。
剛站定,她帶著鈴蘭香味兒的外套就兜頭扔下,穩穩甩進他懷裡。
突然就變成拿衣服助手的裴總裁:?
這女人不僅使喚他,還把他當移動衣架??
但當他把遮擋視線的外套拿下,發現她已經卸下束縛,掀眸看向鏡頭,直起了身段。
她方才本就有些工作化的懶散,這會兒明豔的勝負欲被激發,眼眸霎時被點亮,鑲嵌上細碎的高光。燈光輕微流轉在她瑩潤白皙的肩頭,流蘇墜在裙擺處飄搖地晃蕩,貼身裁剪將她較好腰線一覽無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早秋新款算什麼。
她身上的,是全球僅此一件的高級定製。
台下愣了幾秒,緊接著鎂光燈開始瘋狂閃爍——
媒體人,沸騰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